一声厉喝自门外传来,夕若烟踏着步子翩然进入厅内,两眼直接无视北冥祁的存在,径直朝着主座处走去。
目光冷冷扫过仍执剑与祁洛寒对峙的尤冽,清亮的眸中带了明显的愠怒,浓浓的警告意味甚浓。
尤冽心中不服,但却碍着夕若烟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他想动却不能动,唯有咽下心中那口气,收了剑回到了北冥祁的身旁。
夕若烟却并不理会他,冷眼一扫过,便转身面向了祁零,“对不起义父,是烟儿让您受委屈了。”
“烟儿,你不该来的。”伸手着急握住夕若烟的葇荑,哪怕知道如今说这话已经晚了,但祁零心中仍是免不了的担忧。
“放心吧义父,我没事的,您先坐下,喝杯茶压压惊。”扶着祁零小心坐下,夕若烟递了茶水上去,脸上笑意暖暖,竟是一副悠然无惧的模样。
那镇定自若,半点儿不见慌乱的样子,若是旁人不知,就该真以为此事是与她无关一般。
心中的惧意未退,祁零的手仍是有些微微颤抖,却仍旧还是接过了夕若烟递来的杯盏。
他虽是不希望烟儿被卷进这些是是非非之中,但很明显祁王今日是冲着烟儿来的,而且,也半点儿不肯给他面子。
刚才尤冽那一剑可不像是来假的,他倒现在还在怀疑,若是方才寒儿没有及时出现挡下那一剑,那么,他今日是否就当真是要命丧于此了?
这个祁王,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不顾这里是祁府,不顾他是朝廷官员而让手下刺杀,这份狂傲,可真是叫人心惊。
茶水已经有些凉了,小小一口茶水入了口中,弥漫着的是满满的苦涩,实在叫人难以下咽。
杯盖合上,祁零将杯盏置于桌上,心中恐惧难平之外,也还担忧甚重。
而面前,哪怕是尤冽收了剑之后,祁洛寒却仍是没有将宝剑收回,那发着寒光的剑尖仍是只指向了一个方向。
尤冽。
夕若烟回眸看见,玉手搭在他握紧剑柄的手背之上,原想让他将剑放下,无奈却不是那么容易,哪怕是加大了力气,可也仍是不见他移动分毫。
这个洛寒,还真是一个倔脾气。
不过也是,尤冽差点儿用剑刺伤了义父,别说是洛寒生气了,就是她也有些愤愤不平。
明白这一点,也不忍心再多说什么。
玉手再次搭上他的手背,这一次夕若烟没有用力,而是用自己手心的温暖渐渐将他处在愤恨生气的思绪拉回。
感受到手背之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祁洛寒缓缓垂眸看去,当看见夕若烟眸中跳跃着的某些光彩之后,心中忽然明白了什么,竟不必她再使劲儿,自己便缓缓将手放下。
“你终于出现了。”北冥祁唇角缓缓勾起一笑,一抹得意瞬间浮上心头。
夕若烟转过身来,回眸嫣然一笑,却带着无尽的冰冷与疏离,“只怕是我再不出现,今日认亲喜事,就该变成我义父的丧事了吧。”
这个北冥祁为了逼她现身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倘若今日尤冽真不慎伤到了义父,那她可就真是罪过大了。
视线无意扫过厅中放置着的几口大箱子,夕若烟微眯了一双好看的凤眸,脸上的冰冷不禁更加深了一些。
看来方才那两名婢女的确是没有说谎,既然北冥祁今日已经堂而皇之的将这些聘礼抬到了祁府,那么,不顾她的意愿擅自布置婚礼,这件事儿,北冥祁可是真做得出来的。
显然昨日的拒绝他是真没有听得进去,若是听进去了,今日,他便不会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夕若烟微微抬了抬头,一脸的高傲不屑,即使如今面对的是威名赫赫的祁王殿下,也是半点儿不减其气势。
“这么多的礼品,祁王殿下就只为前来贺我与义父的认亲之喜,是不是,也太过破费了一些?”
举步缓缓走向那口装着无数珍奇珠宝的大箱子,夕若烟目不斜视,抬头,只听见“嘭”一声,原本打开的箱子已经重重合上。
这一声不知震撼了多少在场之人的心,这看似无意的举动,实则却已经清楚的表明了夕若烟的立场。
祁王的提亲,她,拒绝。
这一拒绝,一旁婢女的心再一次被紧紧揪起。
方才她们老爷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祁王的提亲,结果人家就直接下令让手下动手,若非是少爷来得快,尤侍卫那一剑,可真是会要了老爷的命。
如今祁王的余怒未消,大小姐此番又做得比老爷还要决绝无情,要是再次惹怒王爷,她们不敢想象,以祁王那嗜杀的性子,到底会不会让她们祁府上下一起陪葬?
以方才的情况看来,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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