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凉如水,偌大的皇宫在黑夜之下掩去白日里的光耀辉煌,衬着夜空繁星点点,倒是格外的静谧许多。
太和殿外,值勤侍卫笔直地守候在外,个个如白日一般精神抖擞,并未因着夜幕的降临而浮现出丝毫懒散之意。内室里,硕大的夜明珠照得一室通明,玄公公第三次进来添置茶水点心,而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下,如来时一般安静,不曾出声打搅。
一整夜,夕若烟都伏在御制紫檀桌前奋笔疾书,时而翻阅左手边搁置的各种账册簿子,时而又打起以真金制造的小巧精致的算盘,真是半点儿不曾分心休息,就连桌前的茶水何时凉了都未可知。
另一面,北冥风则是一派悠闲地枕在酸枝木嵌红宝石榻上,肘边撑着一方小叶紫檀金丝密集的紫檀小几上,手中一本《资治通鉴》无聊的翻阅着。时不时看得乏了,抬头看一眼案桌的方向,唇边一抹笑容溢开,虽两两无言,但如此,却也够了。
宫里的账册簿子最是繁琐,光是各宫的开销总结归纳就足够忙上好几天的了,更遑论是其他的用途。虽则这些事情可以交由底下的人来做,但到底是不如自己亲力亲为来得仔细,也好做个心中有数。再则,北冥风将这些事情交给她来做本就是忙着所有人的,故而在做事时,夕若烟才会更加认真仔细许多,力求绝不出错。
从前后宫都是暂时交给了梦妃在打理,虽也还算是井井有条,但到底梦妃也是赶鸭子上架,现学现卖罢了。很多事情也都是交给了底下的人在办,人多手杂,难免有许多地方都对不上。
此刻夕若烟腾了时间好好的算上一笔从前的旧账,这才发现,竟然会有许多的账目都有所出入。纵然每一笔的数额都不大,但倘若所有的数目全都叠加在一起,倒也是笔惊人的数字。
算账麻烦,直到丑时将近,夕若烟这才勉强将上个月的旧账算得一个七七八八。
捶了捶有些酸乏的手臂,再动了动几乎都快僵硬了的脖子,夕若烟这才觉得轻松了许多。抬头间,却发现不知何时北冥风竟倚在榻上睡了过去,手中的书掉落在地,许是因为撑着桌面睡得不太安稳,她尚未走近,他却已经醒了。
“你都算好了?”突然惊醒的北冥风陡一看到面前的女子,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竟然睡了过去,不觉有些尴尬,连忙起身整理好衣袍。
“嗯。”夕若烟点点头,取来刚整理好的账册过来,询问般的道:“所以,你是要先休息,明日再看,还是……”
“当然是现在就看了。”北冥风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一把接过夕若烟举起的册子,再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本《资治通鉴》,想起自己明明说好了陪着的,却不想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朕刚才实在是太困了,所以就小憩了一下,就一下,一下。”
夕若烟噗嗤一笑,原本有些乏了的,此刻瞧着北冥风那着急解释的模样,倒是觉得有趣,也就瞬间精神了不少。
“好啦,快坐下吧。”按着北冥风坐回到榻上,夕若烟上前一步,白皙纤长的手指轻搭上他太阳穴的位置,手劲儿不重不轻,倒叫北冥风只觉一阵放松舒适。
其实她也不是不知道他处理朝政辛苦,尤其今晚她也同样熬夜算了快一宿的帐薄,便更加是体谅了他的辛苦。向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好的。
宫中按摩师诸多,能够留下的也个个都是拥有一技之长,且还技艺出众的,但在北冥风看来,饶是他们所有人都加在一起,也是断然不及夕若烟半分。
那熟悉的馨香,熟悉的手法,熟悉的人,这已是万物所不能及的。
北冥风缓缓睁眼,双手揽过夕若烟纤细的腰肢入怀,脑袋埋在她柔软的怀里,方才感受到了许久不曾有过的放松。
有许多时刻他这么抱着她的时候,真的好想就这么过下去一辈子,哪怕摒弃这万里的景秀山河,就此与她归隐山田,只做一对平凡普通的夫妻也是极好的。可奢望终归是奢望,如何也演变不成现实。
似乎是觉察到了他的一丝异样,夕若烟轻轻抚着他的头顶,柔声道:“怎么了,是累了吗?”
在她怀中摇了摇头,北冥风迅速敛好自己的思绪,抬起头时朝她温柔一笑。
“你到底怎么了?”女人的直觉向来是最准的,夕若烟不信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故而倒是有了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感觉。
只是有的事情北冥风不愿多说,饶是她再如何相问也终究是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北冥风温柔的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再极其轻柔地替她按着因写字打算盘有些酸乏的玉手,满满的都是宠溺心疼,“朕只是在觉得,你都熬夜算账如此辛苦了,还惦记着替我按摩解乏,朕是心疼啊!”
北冥风一本正经的表达着对她的心疼,手却还不安分地顺着腰肢一路往上探索,直弄得夕若烟周身酥酥痒痒的怪难受。
“心疼还搞小动作。”一把打掉那只不安分的大掌,夕若烟半是娇嗔半是责怪,室中夜明珠映出的光线明亮却柔和,映照在那张绝色容颜之上,不禁更添了几分欲语还休韵味。
北冥风痴痴的望着,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刚要凑近,一根素白手指已压在了唇上。下一秒,夕若烟一个漂亮的旋转起身,待北冥风反应过来之时,怀中早已是空空如也,唯有空中隐隐飘散的那抹馨香挥之不去。
明亮的光辉下,夕若烟粲然一笑,“我说皇上,都已经深更半夜了你还胡思乱想,打着什么歪主意呢?”
经她这么一番调侃,北冥风倒也笑了,起身有模有样地理理衣袍,瞄准时机倾身而上,只一下便将美人揽入怀中,“难道爱卿不知,有些事情,在深更半夜做比较更有意思么?”凑近夕若烟耳畔,北冥风轻声细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处,临了还有意坏坏地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直惹得夕若烟身子一阵颤栗。
“流氓!”
一声娇喝,夕若烟转身便欲离开。岂料北冥风哪儿会是那么容易轻易放手的,一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借着一股劲道,柔软的娇躯已是毫无防备地撞上身后强健的胸膛。
北冥风双手紧紧环住夕若烟不盈一握的纤腰,力道不重,却也不能够叫她轻易就挣脱了去。下颌枕在她瘦削的肩头上,双眸微敛,却是别样的享受,“朕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抱着你,朕,真的好想好想你。”
我也是。
心里一个声音应声附和,夕若烟咬咬牙,终还是没有将这三个字说出口,却也是没再继续挣脱了。
两具身躯紧紧地贴在一起,毫无缝隙,彼此之间的温度相互传递,在这凉如水的夜里,空气竟也在骤然间升温了不少。
似已是不满足这样简单的拥抱而已,北冥风大手已经开始不安分地要去解开夕若烟腰间的束缚,冰凉的唇瓣自隔着一层单薄衣衫的肩头一路吻上那白皙的脖颈。饶是隔着一层衣衫,夕若烟也明显感觉到了他唇瓣的温度,不由得身子一阵阵的颤栗。
腰间系着的绸带已是不知何时被扯落,直到那只大手已是一路侵掠将要解去身上的衣衫时,夕若烟蓦然回神,双手紧紧按住他的大手不让他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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