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想过溪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这事看通透,却叫夕若烟有着不小的意外。
想想溪月在最初知道这事时可是满心不悦,还扬言说什么溪月便是溪月,不是任何人,也绝不做任何人的替身。当时她还担心日后溪月和楚训只怕这朋友没做成,倒会成了仇人,如今看来,确实是她多虑了。
细细想来,这个楚训当真还是挺有本事的,竟然连一向固执的溪月都给说服了,短短两日之内,这变化也着实是太大了。
夕若烟好整以暇的望着她,浅浅一笑:“说来听听吧,他都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了,你就当真这么接受了?”
“他没有给我灌什么迷魂药,只是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溪月一脸认真的回望着她,想想那日见面时楚训说的话,至今都还深觉有理:“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两个并无关系却相貌神似的人有什么可惊奇的。再说了,他也只是错认我一次,后来不也没把我当成那个女子嘛。”
其实她在意的倒不是和那画中女子神似的相貌,而是楚训的态度,她讨厌成为任何人的替身,任何人。
不过,那日楚训既然都当着她的面解释清楚了,还说过以后不会再将她同那位雅晴姑娘认错,也不会将她当成另外一个女子看待,两人就从朋友开始做起,她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溪月将那日楚训同自己说的话简化了个大概告诉了夕若烟,认真听完这番话,夕若烟单手支了额头,微微笑着,问:“你们现在都到什么地步了?”
“什么什么地步,我听不懂。”溪月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时间脸却红了,忙支支吾吾的打着掩饰:“我跟他就是非常普通的朋友,就是聊得来而已,没有其他什么关系,师叔你可就别多想了。”
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可见溪月脸蛋却莫名红了,夕若烟心里多少也有了底,便也不再追着问:“好吧,既然你自己已经考虑清楚了,那我也就不管这档子闲事了。”
夕若烟起身,临了却不忘凑到溪月耳畔叮嘱一句:“别怪我这个做师叔的没有提醒你,抛开其他的,楚训可真算得上是一个能够托付终身的人,你要是有意,可别轻易放过了。要知道,这样要身份有身份,要样貌有样貌的男人,可是有大把的姑娘抢着要的。”
夕若烟别有深意的一笑,却一时弄得溪月的脸更红了:“师叔别胡说了,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
“我可没说你们现在不是朋友啊。”夕若烟狡黠一笑,事情办完了,该问也问的,该转交的东西也转交了,便要告辞了:“师兄在信里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如今你在上京也就只有我一个可依靠的人了,你放心,我说过会好好照顾你,就一定会尽我所能。不过只一件事情,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由着你,但你必须得有一个限度,不可以任意妄为,否则出了事,我可真保不了你。”
这话并非是她在恐吓溪月,虽说她与阿风的关系并非一般,但阿风是皇上,掌生杀大权之下却也有许多条条框框的束缚着,若无必要,她并不想给他徒增烦扰。
溪月倒是一个伶俐的人,听其话晓其意,当即便应下了:“师傅在信里也再三嘱咐过了,师叔你就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夕若烟点点头,这才放心了:“那就好,要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要回宫了。”
出宫了太久,跟祁零商量的结果她也应该回去同北冥风再次商量一番,正绕过溪月往房门外走去,身后却适时响起了溪月的声音:“师叔,你觉得你身边的人,真的可信吗?”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登时叫夕若烟一怔,她回过头望着溪月,对方却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眼神略带了几分犀利,没来由的叫她觉得有一阵不舒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溪月微微勾了勾唇角,抬步走向门口,探出头四下望了望,方才掩住房门折了回来。站在夕若烟面前,受着她的注视溪月倒也坦然,缓缓言道:“我曾几次在你离开醉仙楼后,亲眼看见老板娘将一个信笺绑在白鸽的腿上放飞,这意味着什么,师叔你不会不知道吧。”
白鸽传信,意味着两地之间有人互通消息,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溪月特意说出来,却叫夕若烟不明白了:“她有自己的事情,和谁通信,与我有什么干系?”
虽说她与柳玉暇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但素日无事时也并不时常往来,走动过密也不过才是近几个月的事情。况且,醉仙楼在整个上京也都是赫赫有名的,柳玉暇有自己的圈子,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溪月一番暗示下来,却并不见得夕若烟有任何的怀疑,抿了抿嘴,倒有几分不悦了:“你当真就那么相信她?难道你从未怀疑过,她会将你的事情和另外一个人说起?”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下夕若烟总算是听出点味道了,敢情这溪月是在暗示她,柳玉暇有问题啊!
见夕若烟皱了眉头,多半也是有所警惕了,溪月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继而道:“我曾记得之前有几次你离开醉仙楼后,我经过老板娘的房门,看见她不知写了什么东西,只将信笺放在一只白鸽上放飞。我有所怀疑,但为了不引起误会,就一直没有告诉你。后来我留了一个心眼,果真就看见她和王掌柜在房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神神秘秘的。”
“你真的什么也没听见吗?”夕若烟难得的严肃了一次,语气也颇带了几分沉重。
这事过去也有一段时间了,溪月的记忆也有了一些模糊,但此刻夕若烟问起来,细细回想下,却也有了几丝印象:“好像,说什么药方之类的,还隐约提到了庆儿。”溪月心烦地挠了挠头,也跟着急了:“他们太过谨慎了,我实在听不清楚,大概也就听见了什么关于药方之类的。哦对了,就在楚训的妹妹楚昭仪出事的小半个月前。”
那时候楚昭仪突然暴毙,这事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再加上又是跟楚训相关的,她便也留心多听了一些。
庆儿?药方?楚昭仪?
夕若烟总和着溪月说的这些零零碎碎仔细思考着,脑海中却突然亮光闪现:“我好像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
犹记得当初楚玥告诉她怀孕之时,她为了不让宫里人起疑,便让庆儿去宫外的药材铺抓药。后来庆儿回来时也告诉过她,说在买完药刚出了药材铺时碰到了王掌柜,当时她正心烦意乱,再加上庆儿再三保证了没有透露消息,故而她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如今仔细想来,既是在药材铺门口遇见的,就算是庆儿什么也不说,可但凡王掌柜想知道,只要进去药材铺找掌柜,再稍稍用银子买通一下,什么消息还不是手到擒来?
如此联合起来,看来当时柳玉暇便应该已经猜到了,虽然有可能不知道那包安胎药有何作用,但知道是她让庆儿买的,便总归与她是脱不了干系。只是她不明白,这种消息,柳玉暇又会告诉谁?
夕若烟一时间猜不透,只期望着该别是北冥祁那边才好。
近日来烦心事当真是一件又一件的接踵而至,弄得夕若烟心烦意乱,如今又出了柳玉暇这事,要真是个隐患,她又该如何是好?
夕若烟满面愁容,微微皱起的柳眉凝聚着担忧,忽而转过身望着溪月,慎而重之的问:“溪月,这些话可不能乱说,你当真是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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