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不由得问道:“师叔,你突然着急去护城河,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线索?”
溪月的话响在耳畔,夕若烟紧握的素手微微松了松,半晌才缓缓转头看向她。
“其实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夕若烟强自定下了心神,眸中焦急却不曾褪去,她忽然按上心口,那里扑腾跳个不停,不安隐隐透出:“可我的心很是不安,总觉得今晚一定还会发生什么事。”
凶手已经连续四天杀了四个人,在不知道对方真正目的的情况之下,她实在不敢确定今晚还会不会出事。
“溪月,你仔细想一想,这几日发生的命案,死者年岁相近,又都偏偏死在护城河边的大槐树下,这是为什么?”夕若烟皱了眉,语气中更添急色:“凶手深夜行凶,倘若只是单纯的杀人,那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将人弄到护城河去?而且,为什么偏偏还是在同一个地方?”
“这……”
溪月一时被问得哑然无声,但这话却实实叫她心里咯噔一声,竟隐隐想起些什么来。
“我记得,师傅曾经好像说过,这世间有两术,治病救人者为医,是正;害人性命者为邪,是魔。行医者最忌讳的就是用旁门左道去害人性命,从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天地有阴阳,五行亦有金木水火土,偏偏,就有人善用此法,加以害人。”
溪月字字咬得极重,越到后面,心中不安骤升,她忽道:“今夜是第五日,不好,是真要出事了。”
祁洛寒快马加鞭赶回城中,硬是以往常一半时间赶到了护城河。
到达时,尚不到子时。
马车在不远处停下,四周寂静无人,祁洛寒率先下了马车,待看得周围环境无异后,这才先后扶着溪月和夕若烟也下了马车。
冬日夜里寒冷,河边更是冷风阵阵,有风拂过河面掀起涟漪,更惊得人背脊一凉,心里直发毛。
“师叔,我们在这儿,真的能够等到那凶手再次犯案吗?”溪月警惕地望着四周,长鞭已经握在手上,是半点儿不敢松懈。
夕若烟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夜空,气息不稳,心里忽然有些微微发怵:“应该还有一会儿才到子时,倘若凶手是以阴阳之术杀人,那么子时是必须的条件,护城河、大槐树亦是缺一不可。他要杀人,就一定还会再来,一定会经过这儿。”
他们既不知道那凶手是否还会再来,但倘若对方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杀人,那今夜便一定还会再来。他们只需静静地守在桥下,来个守株待兔即可。
“等会儿如果凶手真的来了,溪月,你就负责保护长姐,凶手交给我。”祁洛寒紧紧握住佩剑,目光隐透寒光之余,更有胸有成竹之势。
溪月点头:“放心吧,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师叔一根头发丝的。”
夕若烟隐隐沉默,若她猜想不差,她并不会成为凶手这次的目标。相反比起自己,她却是更加担心祁洛寒。
“阿洛。”夕若烟上前,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千般嘱咐:“对方什么来头我们谁也不知道,你一定要千万小心。倘若不敌,记住一定不要硬拼,一定要事事以自己的安全为先,知道吗?”
“放心长姐,我……”
祁洛寒话未说完,忽觉一道力落在肩头,连带着夕若烟也一起被按了下去。
二人正疑惑间,溪月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遥遥指了指河面。
一派平静的河面上隐有黑影投下,三人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拱桥之上。与此同时,也都很小心的躲在桥桩之下,隐入夜色间,借此来掩去身形。
奈何天黑无光,他们实在瞧不清楚远处的场景,待得那凶手步下拱桥,三人这才隐隐看清了些。
那是一个身足八尺的男子,着黑色夜行衣,身上扛着一个黑色布袋,正十分警惕地往着那棵大槐树下走,每走一步都四下张望,格外的警惕。只是那人以黑巾蒙面,加上天色又黑,他们却实在看不太清。
夕若烟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祁洛寒和溪月更是紧紧握住了各自手上的兵器,目光稳稳落在那黑衣男子的身上,随时准备上前将其一举拿下。
但那男子也是尤为警惕,待行至那棵大槐树下,刚一将抗在肩上的黑布袋放下,余光一闪,忽道:“谁?”
声未落,已暴露行踪的三人现出身来。祁洛寒同溪月率先上前,一记长鞭挥出,正正对着那男子打出。长鞭有力,气势弘弘,男子身形一躲,险险避了开去,长鞭却打在树上,留下一道深深痕迹。
与此同时,祁洛寒亦拔剑相向,气势如虹,丝毫不给那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黑衣男子微微敛眸,眸中寒光乍现,但眼见着势头不对,也并不恋战,当即运气以轻功快速离开,祁洛寒亦追了上去。
溪月正要追上,忽而想到什么,复又折回了大槐树下。
那黑色布袋仍放在树下,系口处的带子已松了大半。溪月重重喘着粗气,伸出的手缓缓落在那系带上,只略略一触碰,带子已开,露出里头的东西来,登时只叫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溪月……”
夕若烟随后也跟了上来,遥遥望着那布袋里头,忽觉脚下一软,一句话未说,一时竟无力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