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想你走,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夕若烟半坐在榻上,双手紧紧拉着北冥风,樱红唇瓣微微嘟起,饶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北冥风忍俊不禁,挣了挣手,对上她故作可怜的模样更是一笑,抬手一记轻落在她额头上。
彼时,殿外响起玄公公试探的声音,北冥风无奈耸了耸肩,夕若烟撇撇嘴,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那我在这里等你,你要快点回来。”
“好。”北冥风含笑点头,上前轻吻上她粉嫩的唇瓣,又替她掩掩被角,这才转身去了前殿。
殿中,秦桦早已等候多时,见北冥风走出内殿,拱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难掩面上喜色:“皇上大喜,皇上大喜啊!”
北冥风举步上了玉阶,挥了挥手:“何事大喜?”
“近日来臣与楚大人一直为赈灾钱粮而奔走,如今已尽数筹得交与户部,一切只待皇上裁定。”秦桦难掩心头激动,迫不及待将这个消息说出来。
北冥风闻此话不禁龙颜大悦,连日来的愁困一扫而光,他大步绕过龙案走向殿中,大掌落在秦桦肩头,喜不自胜道:“做得好,如此,靖州灾情可解。”
“是皇上心怀天下,乃靖州之福,乃天下百姓之福。”秦桦拱手,更是喜笑颜开。
北冥风一时心情大好,玄公公瞧着时机正好,这才敢上前通禀:“启禀皇上,祁王殿下求见,已在外等候多时。”
笑意凝固,北冥风蹙了眉,片刻才道了声“传”。
玄公公领命,折身出了正殿,往偏殿通传。
不多时,北冥祁已应旨入了殿中,秦桦朝其拱手作揖,遂主动退至了一旁。
北冥风已坐回龙座之上,睥睨殿中之人,待其行礼后,这才启口:“祁王一早进宫,不知所谓何事?”
北冥祁恭敬道了一礼,直起身后,方道:“臣弟近日抱恙,一直居在府中不闻窗外事,后听闻靖州灾情严重,臣弟也帮不上什么,特也捐了五千辆银子用作赈灾之用,虽不多,却也是臣弟的一番小小心意,还望皇兄勿要嫌弃才好。”
“祁王心怀靖州百姓乃是百姓之福,相信祁王的善举,定会换来百姓的感恩戴德。”北冥风肯定的点头,黑子的眸子透着几许打探的光芒,深邃且悠远。
“此乃一事。另有一事,还请皇兄定要应允才好。”北冥祁拱手深深弯下了腰,言辞恳切,声声情真:“皇兄也知,语宁即将临盆,本是应该卧在府中安心待产,可奈实在思及远在平州的父母,臣弟几番劝说亦是无果,为了此事,语宁无心饮食,连日来也消瘦许多,臣弟实在心痛之至。”
“哦——”北冥风挑了挑眉,身子微微前倾:“那不知祁王的意思是……”
“靖州灾情未解,朝中定是要派人带着赈灾钱粮前去,恰逢至平州定要途经靖州,臣弟不才,愿领下这份差事,也好趁此机会带着语宁还乡,一解她的思乡之苦。”北冥祁说着更加深深的弯下了腰,不见往日的傲慢轻视,此刻却是毕恭毕敬得叫人奇怪。
北冥风与秦桦相互交换了眼神,再同时看向殿中声声恳切的北冥祁,不禁疑窦丛生。
半晌不见上头传来声音,北冥祁倒也是难得的好耐性,又接着道:“臣弟知道,语宁身怀六甲本不该长途跋涉,可若非平南王染疾,语宁又实在挂念……”顿了顿,忽然掀袍而跪,深深作揖伏了下去:“还望皇兄念及语宁孝心一片,允了吧。”
连日来的沉默这个时候才发声,北冥风实在怀疑他的用意,并不敢轻易答应。何况上官语宁确是在临盆之际,这个时候再千里迢迢,只怕是不利。
忽而目光瞥向秦桦,见他浓眉紧蹙,瞧了眼跪伏在地上的祁王,到底是摇了摇头。
两人默契,更是点中北冥风心头所想,片刻,他走下玉阶,上前亲手虚扶了一把:“平南王乃是朕的舅舅,舅舅染疾,朕亦是担心。好吧,朕便允了你,并命人将库中的千年灵芝与雪莲交由你一并带了去。”
允诺之事轻而易举达成,北冥祁大喜过望,忙谢旨:“皇兄仁义,臣弟感激莫名,臣替语宁,叩谢……”
正要谢恩,岂料北冥风却突然将他一拦,抬眼,只见他含笑凝着自己,却分明透了几分古怪。
果然,接下的话足以是一盆冷水兜头罩下,只听他道:“你们孝心,朕岂有不应允之理?只是语宁大腹便便恐难以成行,此番便由祁王代替前去即可,待得语宁顺利产子,届时,三人成行岂不美哉!”
“皇兄……”
北冥风晃了晃手,将话打断:“朕心疼表妹,此事不必再议,若无他事,均退下吧。”
突来的变数使得北冥祁脸色骤变,他欲要再争,秦桦便立时上了前,从旁插言:“祁王殿下,皇上也是担心祁王妃的身体,恐此番上路多有不便,若有何意外,岂不将孝心成了灾难,这可叫病中的平南王还如何能安心静养?”
北冥祁恼怒,回头狠狠剜他一眼。
秦桦只作瞧不见,心情反是更好,这就告了退。
北冥风已背过身再无容他争辩的打算,北冥祁吃了个哑巴亏,也只得悻悻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