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三人从山口矮坡下来,借着林木的掩护,悄悄地向离山口最近的几名戎狄骑兵靠近过去。这几人似乎刚刚从前面退下来,火把光下人人气喘吁吁、皮甲凌乱、伤痕累累,显是参加过对营地里秦军的冲锋。
这几个戎狄兵正望着秦军黑洞洞的营地方向,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此刻战场形势已陷入胶着,兵力至少上万的戎狄骑兵,竟是拿这些只有千余人步骑混编的秦军毫无办法,迟迟不能冲进秦军营地。而到处插着戎狄兵零星火箭的秦军营地,如同一个巨大黑洞一般,不停地吞噬着戎狄骑兵的性命。
在黑洞般的秦军营地外围,始终有一圈厚实的黑色人墙,死死地顶住戎狄骑兵疯狂的冲击。在人墙跟前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尸体,有戎狄兵的也有秦军的,然而,秦军步卒组成的人墙却没有丝毫退缩。前排步卒倒下了,后排甲士随即顶上,小队里的步卒拼光了,班排长毫不犹豫地填进去。所有秦军将士在此刻,都已杀得双眼通红、浑身是血。
当郑浩领着百余名秦军步卒,从雍山山口杀入战场后,当时便撕开了戎狄兵包围圈的一个巨大豁口。然而,在郑浩堪堪找到营地里躲避箭雨的皇族成员们之时,一阵凄厉号角响起,两支戎狄骑兵从雍城北门处杀了过来,绕过秦军营地,切入雍山入口与这边正在激战的战场中间,并迅速填满了包围圈的缺口。很显然,郑浩向从雍山山口突围的企图,已经被戎狄兵大将识破。
眼见突围的退路又重新被戎狄骑兵堵死,不甘心的郑浩红着眼,大喝一声领着一队敢死轻士便朝山口方向冲杀过去,企图重新撕开一个缺口。然而,在准备充足且具有巨大兵力优势的戎狄骑兵截杀之下,郑浩等秦军敢死轻士死伤惨重,被戎狄骑兵的漫天箭雨又给射杀了回来。郑浩本人右臂也中了一箭,伤口牵动之下,竟是无法握起长剑。
无奈之下,郑浩只得下令所有甲士退入营地,以营地为依仗,结阵抵抗戎狄骑兵的进攻。眼睁睁地望着一名名秦军甲士倒在血泊之中,郑浩红彤彤的双眼里直欲喷出火光来,然而却无计可施。
正当林弈三人猫着腰,悄悄地向那几名戎狄骑兵靠近之时,忽地远处又一阵号角传来,那几个戎狄兵闻声一个激灵,纷纷拨转马头,似乎便又要对秦军营地发起新一轮的冲锋。
眼见这几个戎狄骑兵就要离去,林弈心下一急,沉声对两旁的胡两刀二人低喝一声:“上!”喊罢,林弈便率先发动,拔脚向落在落后的一名戎狄骑兵飞奔了过去。
此时,战场上又掀起新的一轮厮杀,戎狄骑兵发起冲锋时嘴里乌啦啦的乱叫声与秦军甲士整齐的怒吼声交织成一片,竟是掩盖了林弈三人发足狂奔的脚步声。那几名戎狄兵对身后狂奔而来的三位黑色杀神,竟是毫无知觉。
那名落在最后的戎狄兵,正要跟着前面的同袍催动战马,突然感觉腰间受到一个重击,接着肚腹上便是一阵钻心剧痛传来。惊骇之下,戎狄兵举着火把低头望向自己肚腹,便见一支阔身带血短剑剑锋从后往前,竟是斜斜地贯穿自己皮甲透体而出。受伤的戎狄兵尚未反应过来,短剑又被骤然拔出,戎狄兵疼得一阵眩晕,闷哼一声便栽倒落马。
挥舞着带血短剑的林弈,来不及给受伤倒地的戎狄兵补上一剑,匆匆拽住已经开始踏步飞奔的战马缰绳,一个鸽子翻身跃上马鞍,一夹马肚低喝一声,便催着战马向已经跑开数步远的另外几名戎狄兵追了过去。
那剩下的五名戎狄兵已经听到身后轻微的响动声,然而此时战场上混战再起,一片人喊马嘶的吵杂,让他们根本没想到身后又会突然冒出秦军来,所以也没人有心去留意身后的响动。
林弈策马狂奔,追上了落在最后的一名戎狄骑兵,高高一举带血短剑便向那名毫无防备的戎狄兵脑袋砍落下来。那名戎狄兵正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拽着缰绳与弯刀,冷不丁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色身影飞速向自己身旁靠近,心下一惊正要扭头细看。一阵血光飞溅,那戎狄兵的脑袋应声飞落,他留在人世的最后一眼,便是如同一尊发怒的黑色战神般的林弈。
伴随着这名无头的戎狄兵身躯轰然落马,离他最近的另一名戎狄骑兵听到这一声响动,连忙回头看了过来。当他看到那名失去主人的战马以及落在马下的同袍无头尸体时,惊得脸色大变,失声高叫一句。便在这时,林弈的短剑随之而致,那戎狄兵慌忙架起弯刀抵挡。只听得哐啷一声,金光四溅,那戎狄兵惊慌之下竟是差点没握住弯刀,虎口也被林弈这一大力猛劈给震的酸软发麻。
这时,跑在前面的其余三名戎狄兵终于发现了身后的异动,随即纷纷勒住已经发足狂奔的战马,费劲地拨转马头,转身向后吱呀乱叫地扑了过来。然而,趁着他们急停战马转身的这一空档,林弈三下两下便把那名已经惊慌失措的戎狄兵打发去见他们的真神去了。面对吱呀乱叫扑来的这三名戎狄骑兵,林弈丝毫没有畏惧,一声大吼,便催着胯下战马迎头而上。
原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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