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闻言连忙道:“皇额娘有所不知,自从您去五台山之后,皇后身子就一直不好,经常卧病在床,所以无法前来迎接皇额娘,还请皇额娘恕罪。”
凌若对此不置一词,恻目道:“娴妃,你扶哀家回慈宁宫。”
弘历正欲跟上去,凌若冷然道:“皇帝已经耽误国事许久,还是赶紧回养心殿处理朝政吧,有娴妃陪着哀家就行了。”
弘历无奈,只得道:“那儿臣晚些再去给皇额娘请安。”
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哲妃上前恭声道:“启禀皇额娘、皇上,翊坤宫苏氏于十月二十日,诞下一名小阿哥,如今已经养在阿哥所中。至于苏氏,仍被禁在翊坤宫中,等候皇上发落。”
“十月二十?”弘历神色有些怪异,这一日正好是凌若脱困的日子,真是凑巧了。
哲妃不知这些,应了一声道:“皇上,苏氏既已经诞下皇嗣,那您就可以下旨赐死,以正宫规。”
金氏闻言,心有不忍地道:“皇上,苏氏虽曾犯下弥天大错,但她毕竟为皇上诞下两位阿哥,还请皇上慈悲,放她一条生路。”
哲妃撇一撇嘴道:“嘉嫔此言差矣,苏氏犯得乃是谋害皇后娘娘的大罪,岂能轻言饶恕,让她多活了这么久,已经是皇上法外开恩了,若是再饶恕她,往后,这宫里头还有规矩可言吗?”
金氏位份比她低,不敢与之争辩,只得跪下道:“臣妾斗胆,请太后、皇上,念在三阿哥与四阿哥的份上,饶苏氏一命。”
弘历一时难以决断,转头看向凌若,“皇额娘意下如何?”
凌若未语,倒是瑕月开口道:“皇额娘,儿臣有一言想说。”
“旦说无妨。”在得了凌若的话后,瑕月缓声道:“十月二十日,正是皇额娘脱困之日,四阿哥又正巧是这一日生的,足见他与皇额娘有善缘,还请皇额娘念在四阿哥的份上,饶苏氏一条性命。”
此言一出,莫说是凌若,就是弘历也惊讶万分,言道:“苏氏当初那样害你,你不想取她性命吗?”
瑕月迎着他的目光,道:“不敢隐瞒皇上,若是以前,臣妾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会说‘想’,若不是她,臣妾不用在冷宫中受那么久的苦,后面也不会生出那么多事。但这几个月清凉寺的静修,尤其是地震一事后,臣妾想明白了许多,冤冤相报,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今日杀了苏氏,来日,三阿哥与四阿哥长大后,说不定又会恨臣妾,这又是何必呢?”
凌若沉默片刻,道:“娴妃,你果真是这样想吗?”
瑕月没有躲避她探究的目光,神色平静地道:“心存一丝慈悲,这是皇额娘告诫儿臣的话,儿臣一直都有牢牢记在心中。还有……儿臣希望从这一刻起,儿臣种下的都是善因,将来可以得到善果。”
“好。”这般说着,凌若道:“皇帝,既然娴妃也为苏氏求情,你就饶她一条性命吧,将她打入辛者库为婢就是了。”
哲妃大为不愿,道:“皇额娘,苏氏谋害皇后,陷害嫔妃,乃是不赦之大恶,万万不能留她性命。”
凌若眸光一冷,凉声道:“哲妃就这么想要苏氏的性命吗?”
哲妃听着不对,连忙道:“皇额娘误会了,儿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若不赐死苏氏,不止有碍宫中规矩,众人也难以心服口服。”
“是吗?”凌若闲闲说了一句,转而道:“皇帝,皇后卧病在床,皇贵妃又因病薨逝,如今这宫中的事,是何人在掌管?”
弘历答道:“回皇额娘的话,儿臣让哲妃暂时代掌。”
凌若微一点头,道:“原来是哲妃,那倒真是辛苦了。”不等哲妃开口,她又道:“如今娴妃已经回来了,宫中之事,就交给娴妃打理吧,哀家记得皇帝还未登基之前,潜邸的事就由娴妃打理,很是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