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话语中的关心令瑕月心中一暖,低头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伤痕道:“只是些许小伤罢了,不沾水就是了,无需劳烦太医。”
“这么说来,就是没看过了。”这般说了一句,弘历回头吩咐道:“四喜,立刻传宋太医到延禧宫。”
待四喜退下后,弘历朝瑕月伸出手,“走吧,朕陪你回去。”
瑕月愕然道:“皇上不去坤宁宫了吗?”
“徐太医说过,永琏已经没事了,而且皇后、水秀都在坤宁宫照顾永琏,朕去不去都是一样的;倒是你……”说到此处,弘历内疚地道:“今日受了许多委屈,朕该陪你才是。”
瑕月摇头道:“委屈再多,也已经过去了,皇上不必记在心中,赶紧去陪着皇后娘娘与二阿哥吧。”
弘历不曾说话,伸出的手也不曾收回去,瑕月明白他的意思,莞尔一笑,将纤手放入他宽厚的手掌中,任由他牵着自己一路走去。
在他们回到延禧宫时,宋子华也到了,瑕月手背上的只是皮肉伤,只需按时涂抹药膏就不会留下疤痕,倒是在诊视其脉象时,发现她体虚疲弱,需要好生调理一阵子。
在宋子华走后,弘历亲自为瑕月涂抹药膏,随即道:“都是朕不好,弄伤了你。”
“皇上也不想的,只是一个小意外罢了,最要紧的是查出加害二阿哥的真凶。”一路走来,笑意始终都没有从瑕月唇边消失。
弘历沉默片刻,忽地道:“瑕月,你在慈宁宫所说的话是真的吗?”
瑕月不解地问道:“话?什么话?”
弘历看着她,神色紧张地道:“你说……后悔爱上朕,后悔成为朕的妃子,这是真的吗?”
瑕月沉默片刻,道:“皇上真的想知道吗?”
弘历眸中掠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点头道:“是,朕想知道,朕……是否真让你这么失望?”
静寂笼罩着彼此,不知过了多久,瑕月终于开口道:“没有,臣妾从来没有后悔过。或许……在皇上心里,遇到臣妾是一个错误;但在臣妾心里,它从来就是对的。皇上――是臣妾等待了十四年的良人。”
弘历连连摇头道:“遇到你,从来都不是错,相反,你是上天给朕的厚赐。不是你,朕不会有机会扳倒英格;不是你,朕不可能躲过那一刀。”
瑕月嫣然一笑道:“既然都不是错,那臣妾更加不会后悔了。”
凝望着那抹笑容,弘历胸口被一种莫名的感觉充斥着,下一刻,他将瑕月拥入怀中,直至宫人端了煎好的药来,方才分开。
在看着瑕月喝过药后,弘历道:“朕离开后,皇额娘与你说了什么?”
瑕月如实道:“皇额娘想要让臣妾抚养大阿哥,臣妾已经答应了。”
弘历对于此事颇为意外,思索片刻,道:“你与他额娘的死到底有些关系,若是觉得太为难,朕与皇额娘去说,让永璜去阿哥所。”
“不必了,大阿哥失去生母已经很可怜了,再送去阿哥所,更加可怜,臣妾有信心可以教好大阿哥。”
弘历也不勉强,“好吧,朕也会让永璜好好听你的话。若他真可以将你视为亲人,倒不失为一件好事。不过,如今还有一件事。”
瑕月疑惑地道:“还有事?是什么?”
“就是你啊,宋太医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接下来这段时间,宫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你正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歇息调养,朕可不想看到你越来越瘦,瞧瞧你的脸,都快没有肉了。”弘历轻捏着她的脸颊,不想瑕月却轻呼一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