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道:“那二阿哥那边……就由着他活下去吗?咱们做了那么多,为的不就是取二阿哥的性命吗?”
“这还用你来提醒?”愉贵人斥了她一句,寒声道:“我自然不想二阿哥继续活下去,但他命大,有徐太医为他保命,就算再不甘也没办法。不过我真是没想到,徐太医居然连这种奇毒也能解。阿玛替我寻来此药的时候,明明说过,一旦中毒,就无药可解,区别只是活得长与短罢了。”这一点,她连富察氏都没有透露,后者一直都以为必须要下足份量才可以致永琏于死地。
不管愉贵人如何不甘心,事实就是事实,由不得她不承认,“二阿哥就让他先活着吧,下次再取他性命。”说罢,她叮嘱冬梅道:“记着,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也与咱们无关,万不可在人前露出破绽来,知道吗?”
冬梅赶紧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会小心的。”
愉贵人微一点头,道:“行了,扶我去用膳吧,这两天都没有好好用过一顿膳,胃都开始有些不舒服了。”
天色渐深,明玉却一直不见弘历回来,命瑾秋去体元殿看看,究竟秀女有没有选好。
瑾秋回来后,脸色古怪地道:“主子,体元殿的宫人说皇上早就选过秀女离开了,这会儿去了……去了……”
见瑾秋吞吞吐吐,明玉不悦地道:“去了哪里,快说。”
瑾秋无奈地道:“皇上去了延禧宫。”
“延禧宫?!”明玉脸色难看地道:“皇上不是说要回来照顾永琏的吗,怎么又去延禧宫了,去做什么?”
瑾秋低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虽然瑾秋未说,但明玉哪里会不明白,弘历去延禧宫必然是去看瑕月了。一想到弘历扔下自己与永琏不理,去见那个女人,明玉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准备肩舆,本宫要去延禧宫。”
瑾秋小声劝道:“主子,天色已晚,刚才又下了一会儿雨,地上湿滑,您还是不要去了。”
明玉瞪了她一眼,不悦地道:“没听到本宫的话吗?立刻去准备肩舆!”
瑾秋不敢多言,正欲下去,一直没说过话的水秀突然道:“皇后娘娘,其实二阿哥已经没什么事了,皇上来与不来都是一样的,您又何必这么辛苦过去呢。”
明玉回头看着她道:“水秀,你这是在教本宫怎么做事吗?”
水秀低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不想娘娘太过操劳。”
明玉冷声道:“太后命你来此,是让你好好照顾永琏,而不是过问本宫的事,好好做你的份内事。”
水秀正要说话,躺在床上的永琏咳嗽起来,自从服用了容远所开的药后,永琏已经没有咳嗽了,不知为何又突然如此。
水秀赶紧替他抚背,但是永琏一直咳个不停,脸涨得如鸽子血一般,瞧着甚是吓人。
明玉慌张地道:“永琏怎么了,为何突然咳得这么利害?”
明玉话音刚落,永琏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来,这下子连水秀也慌了,勉强定一定神,对愣在那里的瑾秋道:“立刻去请徐太医,快!”
瑾秋回过神来,赶紧答应一声,往太医院奔去。幸好因为永琏病情未稳之故,容远暂时留在宫中未走,否则这会儿关了宫门,想找也找不到。
明玉手忙脚乱地擦着永琏嘴边的血,颤声道:“永琏,你别吓皇额娘,你……你不能有事的。”
永琏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听到明玉的话,虚弱地道:“皇额娘,儿……儿臣好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