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哪怕它再下作没有没关系?】
这话可以点都不客气了,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包括伊达政宗,他的表情渐渐阴沉了下来。
伊达政宗身边的旗本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他们跟随伊达政宗已经有段时间了,知道后者的脾气,这是要发火的前兆。
于是他们急忙大声喝道:
【立花大人!你这是对主公的做法有意见吗?请你三思而后言!】
立花外记是九州立花一族的分支旁系,也算是血统高贵。
在日本南北朝时代,大友贞宗的儿子大友贞载以筑前国糟屋郡立花城为据点并称立花氏为开始。
以后成为大友氏的重臣,但是在立花鉴载一代因为背叛了大友义镇(宗麟)而被同样是大友氏支流的户次鉴连(立花道雪)攻灭,于是在立花鉴载的儿子立花亲善一代断绝。
立花外记的家族是在明应之乱的时候从九州迁到东北来的(这距离够长的了),与他的在九州的远房亲戚们不一样,奥州立花家不过是伊达家手底下一个的藩士而已,而且立花外记本人这辈子历史上也没有多少名声,既没有立花道雪那样勇冠三军的威名,也没有立花宗茂那样作为一方大名的运气,他的一生几乎是默默无名的,这样在岁月长河中流逝的人太多太多。
不过即便是这样。立花外记也依旧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那就是他自少年时代起,就信奉的武士道。
听到伊达政宗左右两边的旗本在呵斥自己,立花外记的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太多变化。他能明白,这些人明面上是在责骂自己,实际上却是在暗示自己不要乱说话,这是在为自己好,他都懂。
但是现在的情形已经不是什么懂不懂的关系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对他一生的武士名誉都是个严重的影响,决斗的时候竟然放冷枪,这传到别人的耳朵里,不管是不是自己干的,恐怕都会把自己狠狠的讥笑一番的。
伊达政宗冷冰冰地说道:
【下作?哦,没错,在决斗的时候竟然用这种手段,确实很过分,但是。外记,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里是战场,并不是道场,道场里有自己的一套决斗流程,你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但是这里是战场,战场之上,只要能取得胜利,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
【主公。你说什么?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
立花外记目光灼灼的盯着伊达政宗,一副根本就不认同他的话的样子。
【是的。。。。。。你看,敌将已经被打死了,这份功劳就算到你的头上了。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啊。】
【但事实上,我一点都不高兴!】
立花外记眼神冰冷语气生硬。伊达政宗渐渐感觉到了自身的压力。
这些落后于时代的东西早就该丢掉了,再把它们残留着,只会对自身造成掣肘甚至危害。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外记,我知道我的想法你不一定会让认同。但是没有办法,我是你的主公,我所做的一切,你都应该表示理解和认同,明白吗?】
这话听着怎么都觉得怪怪的,仿佛伊达政宗已经心虚得没词儿了,只能通过自己【主公】的身份来压制立花外记一样。
立花外记先是一愣,然后揶揄地笑了:
【主公的话我自然得听,但是呢。。。。。。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说出来怕您生气啊。】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伊达政宗已经预感到这不是什么好话,不过他也没有什么理由躲着不听,这些年来,他已经听过太多不利于他的言论了。
【武士争夺天下,本身就是追名逐利,为利益而很赞原本无可厚非,但是呢,如果眼中只有利益而忘了自身的行为准则的话,那就超脱了界限,很容易走火入魔,主公,如果您只看到利益,而忽视夺取利益而需要遵守的规则与底线的话,恐怕。。。。。。恐怕您这一生,都无法夺取天下!】
【。。。。。。】
这回不仅是伊达政宗愣住了,连他身边的旗本也都傻了,立花外记竟然敢对伊达政宗说出这种话,难道他不要命了吗?!
立花外记说完这一席话,也不等伊达政宗的回话,便行了个礼,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主公既然让我向前攻击敌人,那我这就去执行命令。。。。。。告退!】
也不管伊达政宗是什么表情,转身就离开了。
虽然忤逆了主公,可是立花外记并不后悔,相反的,他觉得很痛快,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现实环境如何变化都没有关系,只要按照自己的人生准则一直走下去就行了。
是的,立花外记就这样一直走了下去,直到几个时辰之后,他阵亡在敌人手底下为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