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泰勒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此时她站在老鲍威尔那个被改造成无菌病房的卧室里,手里拿着刀子,怔怔地站在床前。
眼前是那个虚弱的老人,松弛的皮肤和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庞,仿佛都在告诉着所有人,他已经命不久矣。这老人整个脸的下半部分都被罩在一个氧气罩里,手背上也插着输液管,全是靠着这两样东西才勉强延续着生命。
雪莉的目光落在床头的生命体征监测仪上,那上面的各项指标已经低到吓人,就算她不下手,把老人放在那里不管,他也差不多快要断气了。
“一代枭雄,居然会变成今天这样的。”
站在雪莉身后的老福特唏嘘不已。这个躺在他们面前的老人,自然就是当年一手从无到有,开创出家族新天地的保罗?鲍威尔了。然而不管是多么伟大的人,在濒临死亡前的一刻,看起来都和一个普通的老人并无两样。
“还要动手吗?”老福特轻声问道,“我看只要把管子和氧气罩拔掉,他就撑不了几分钟了吧。这段时间还来得及让我们安全撤离,把现场留给那小子,岂不是更加安全。”
他说着,手指向后指了指,在那个方向上有着正昏迷不醒的哈兰?斯科特。陆羽所派出的这个最后手段一路潜行进了房间里,然而却在床前犹豫不决,反被从后赶来的老福特叔巧施计谋制服了。
原本双方的目的就是一致的,此时还多了哈兰这个替罪羊,按理说雪莉只要听从老福特的建议,拔掉管子让老鲍威尔自然死亡,自己再趁着这个时间离开,那么杀死老鲍威尔的罪名最终就会落到哈兰手上。虽然就结果来说,由于他们和斯科特家族的合作关系依然在,最终还是需要设法把哈兰给救出来,后者是绝对死不了的。但是有这么一层把柄在,以后也就更方便他们操控这个芝加哥第一黑帮了。
然而,雪莉却坚决地摇了摇头,反过来握紧了手里的刀子。
“我自己的事情,我要自己来。”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老福特叔在旁边叹了一口气。他能够理解少女心中的愤怒,这份炽热的情感甚至超过了一切理智的判断,为了要亲手杀死仇人,她可以冒着刚刚收编完成的势力再次四分五裂的风险,或者其他任何可能的潜在危机。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让家族四分五裂什么的也无所谓,她从一开始,不正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么。
“好吧,你就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老福特的手轻轻拍了拍雪莉的肩膀,“剩下的手尾,我会尽力把它处理好的。”
“谢谢你,福特叔。”
雪莉轻声说道。在整个过程中,虽然两人只不过是因为利益才联合到一起的临时同盟,但是身后的这个老人一路都给她提供了巨大的支持。不仅仅是在许多具体事务的处理上给出他经验老道的意见,甚至在一些雪莉没有想到的地方,老人也会用他自己的方式,把问题都妥善解决了。有时雪莉感觉,老人不仅仅是她的合作伙伴,更像是一个看着她长大的慈祥前辈,在身后一路默默守护着她。
可以说,如果没有老福特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就算雪莉天资聪颖,也绝不可能在陆羽和陈泰两大智者的夹缝中完成她的计划。
说完了那句话,雪莉仿佛也下定了决心。她的脚步沉重,但却是一步一步,毫不犹豫地向着床头走了过去。她看着老人那张已经年老松弛的脸,轻声说道:“你一定想不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吧。”
对于这个男人,她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很小的时候。年幼的雪莉和母亲一起在贫民窟里生活,母女俩相依为命。母亲会到周围去接一些手工活来做,生活虽然拮据,但是穷日子有穷日子的过法,也算是和乐融融。只不过,她们的生活里常常会迎来一段插曲,那就是这个男人的到来。
那时候男人还年轻,他眉目如刀削般锋利,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法掩饰的野兽般的狂暴气息,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然而男人每次到她家里来时,身上的气质却会悄然地改变,莫名地带给她几分安心的感觉。
这个男人一个星期只会过来一到两次,为她们母女送来一些急需的生活用品。母亲一直不愿意收,男人却坚持要给,两个人经常在夜里争吵,把熟睡的雪莉都给惊醒了。
每次看到雪莉醒来,两个人便会很有默契地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对面坐着,平常地聊着天,仿佛是一对认识很久,却又彼此刻意保持着距离的普通朋友。看到雪莉瘦骨嶙峋的模样,母亲每次都会心软,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收下了东西。
那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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