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问题吗?”
少年的情绪瞬间爆发,如海啸山崩:“还好意思问!你这脱杀技字字犯忌!脱,粗鄙下流;杀,血腥暴力;妓,淫秽色情。简直不堪入目!无法无天!”他的食指不停地戳着那三个字,就像饿急了的母鸡遇见一地的苞米。
老者眼一闭,将枯瘦的脖子用力扭向一旁:“低俗!”
我听见轻轻的“喀拉”一声,真担心他优雅的脖子就此断掉,脑袋咕噜噜滚下来。
他从眼角撇下一道高冷的目光,将我生生拍进尘埃里:“真不敢想象,怎样龌龊无耻的人渣才会用这猥琐的功夫?!”在这锋利的目光下,我感到自己的衣裤被层层撕开,仿佛赤条条站在灵魂与道德的审判台前,罪孽深重。
少年的正义感得到领导的鼓励,更加炽烈:“太恶心了!你这肮脏的混蛋是在挑战我们道德的底线!”我被这气势逼得向后连退两步,要不是嫌我太脏,恐怕他当场就会扑上来把我咬死。
丫头忙解释:“不要只看字面意思呀,脱只是个象征性的动作,杀也不是真的杀死,再说,这技是提手旁的,怎么淫秽了?”
老者连连摇头:“看上去差不多,又是谐音,具有强烈的性暗示,别人一听就会产生联想,凡是会惹人想入非非的一律违反规定。”
我把“脱杀技”的原理跟他们耐心讲解了一番,并郑重承诺:“我学过‘剃头三度’,出手极快,幅度很小,一流的高手也只能看到我的手闪过腰间,一般人根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不会产生任何不良影响的。”
老者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眯着眼睛慢条斯理地说:“如果这项绝技真如你所说那般威力巨大,那么对我们退敌确实挺有帮助,可身为一场顶级赛事的审查人员,我们的职业操守还是不能允许这种功夫出现在如此庄重的场合,无论你动作多快技巧多高,也改变不了它本质上的不文明。”
少年从身后翻出几本厚厚的书,摆在我们面前,其中有刑部颁布的《文明律》,礼部制订的《风化守则》,户部草拟的《德育实施纲要》,以及太平州府下发的《关于进一步加强竞技活动规范化管理的十项规定》,装订精美,书香沁脾。此外,还有翰林院大学士文邙的代表作《修养论》和前不久京城玉咏书院发起的《“讲道德知礼仪做好人”主题活动倡议书》等美文,辞致雅赡,妙笔生花,光看封面和标题就有一种醍醐灌顶甘露洒心的快感,连站在这些书后面的少年此刻都变得无比高大圣洁,从头到脚散发出金灿灿的佛光。
少年拍着《文明律》的封皮,语重心长地说:“身为武林中人,应该不断加强学习,提高自身修养,要把这些金科玉律和经典论述铭记于心烂熟于胸,常怀感恩之心,不负凌云之志,也就不会去练那种趣味低下哗众取宠的下三滥功夫了。”
我辩解道:“这不是练出来的功夫,是天赋。”
“唉,现在很多年轻人就是喜欢不劳而获坐享其成,有一点点天赋就恃才傲物目中无人,看不到自身缺陷,放松了道德的修炼和灵魂的净化,堕落为空有能力而无思想的行尸走肉,可怜可叹。”老者沧桑的嗓音中满怀悲悯之情。
丫头实在听不下去了:“真是莫名其妙,你们这比武到底是选能人还是选圣人?”
“能力很重要,但品德修养更重要,”老者将目光投向报名表上“获得荣誉”一栏,“好歹你也是当过‘道德模范’的人,一言一行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我摊开双掌,一脸诚恳:“我这功夫真的没有一点你们想象的那种乌七八糟的东西,不信你们可以让我上场试试呀。”
少年将锐利的目光投向我的肚脐下方,义正词严地宣布:“你胆敢在赛场上使出这种下流功夫,我们就没收你的兵器。”
“哪有什么兵器?”
“喏。”少年的嘴一努。
我仿佛看见两道利刃从他眼中射出,直奔我的两腿之间,忙一侧身:“谁说那是兵器,它只是正好在那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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