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看还是那般可怖至极,但寨子里,却热闹非凡。
丝毫没有那般马贼凶恶的面孔。
百姓脸色虽然蜡黄,但是却洋溢着满面的春色。
不住的欣喜起来,手舞足蹈。
岳力熊喝了个烂醉如泥,整个人瘫倒在地下。一边喝一边抱怨着白今歌对他的所作所为。
还说自己娶不到媳妇都是白今歌这般错,才使他如此怕女人。
生怕自己以后娶了像白今歌这般的凶悍巾帼。
也是惹得白今歌一顿毒打,踢了他两脚。
展宜年好久没有过如此热闹的时候了。
他有些不太习惯,端着酒杯,双手把玩着。
抬头看着寨子上方,浑圆的月亮。
如若明晚自己也陨在了那城主府,会不会也作为这天上的一颗星星?
说不定到时候便能与爹爹相遇了。
展宜年有些鼻酸,他好久没有这番感觉了。
只是要到那死的时候,才会记起以前的一点一滴。
忽地,一人缓缓走来。
又是那白天瞧见的机灵姑娘,白今歌。
展宜年揉了揉酸肿的鼻头,道。
“白姑娘,你吃好了吗?”
“我不喜欢那热闹的气氛。”
白今歌一屁股坐在展宜年身旁,丝毫没有那大家千金的架子。
可这白今歌,好像也不算千金,混世魔王,倒是有一分名头。
想到这里,展宜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白今歌看到了他脸上有些变化,只是夜色太暗,看不太清。
“哦?”
“我是没想到,你这般大大咧咧的性格,会不喜欢热闹。”
展宜年有些讶异,端起杯盏喝了一口。
白今歌有些心事似的,沉声,没在说话。
看展宜年喝酒,一把将那酒杯抢了过来。
一口琼浆玉液灌进嘴里。
“呸呸呸,真难喝。真不知道这酒有什么好喝的。”
白今歌小脸辣的通红,显然是那酒劲儿上了脸颊,双手不断的扇着。
想要降降温度。
“这你就不懂了吧,烈酒入喉,才有精神。岂是你这小姑娘家家能懂的?”
展宜年看到那白今歌的滑稽模样,也是笑出了声来。
下意识将手又放在了她头上。
“我呸,巾帼还不让须眉呢?姑娘咋了,江湖中有那么多绝世高手都是女人呢!”
白今歌一边推开展宜年的手,一边怒道。
两颊鼓起,像只鼓嘴的泥鳅似的。
“唉,我问你,你真想当那江湖上的绝世高手?”
“那是当然。”
白今歌挺了挺胸脯,小手在上面拍了拍。
“我可是将来要成为那绝世剑仙的人,不仅江湖上要留下我的一世英明。家家户户都要流传我的事迹!”
展宜年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自己以前也是这般理想壮大,虽然现在理想小了点。
他将丈青枫拔出鞘,将剑柄递给白今歌。
“试试?”
头稍稍偏了偏。
白今歌看到丈青枫双眼放光。
在白府中她老早就想试试剑是如何滋味,奈何爹爹一直不让他碰兵戎马刀,一直严防的紧,想把玩一把也是十分不容易。
唯一一次摸到神武还是拜托家中的仆从从城中买来后自己好好把玩了一天。
随即白焕生发现后,不仅狠狠责罚了她一顿,还将那仆从从此踹出了白家,再无风声。
她为此还感到一阵心歉。
“你第一次摸剑?”
“小时候摸过一次。”
白今歌有模有样的,不知道从哪学来了几剑,在月色下舞着。
虽然有些许僵硬,但是展宜年却看的很起劲。
那模样,和柳藏锋当初教自己剑法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些许滑稽,无用的动作一大堆。
忽然,展宜年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从那地儿坐了起来,将酒杯放下。
用剑鞘代剑,使出了那一式衔金芒。
“我虽不是那绝世高手,可以说,目前来看不是,但是这一招,是一位江湖上有头有脸的角儿教给我的。你且看好,不能以后丢了我的脸。”
展宜年沉声道,面上的表情尽是严肃。
不在像之前那般嬉笑打闹。
白今歌也端正了身形,握剑的手死死的抓着。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爹爹母亲和一众的兄弟姐妹之间,只有展宜年没有对自己的梦想嘲弄一番。
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展宜年也认可了自己的梦想。
他便是自己的第一个师父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看着展宜年舞剑的身形,剑出如龙,金芒藏锋。
这便是自己使用的滚瓜烂熟的衔金芒。
那般威力,丝毫不逊于任何绝世武学。
那是展宜年自己的一丝顿悟,加上柳藏锋的征道神念。
是独一无二的武学。
一招一式,都工工整整。行云流水,昙花乍现。
白今歌感受到丈青枫不断的鸣着,又或许她自身臆想出来的东西。
她心中的那股热气,终是被点燃了起来。
展宜年划上了最后一剑,将剑鞘背负在身后。
月色独酌三千剑,不瀑人寒昙花香。
月光下的展宜年,似乎真成了白玉郎那般的无量剑仙。
冷风的吹拂下,风度翩翩,玉树无双。
白今歌眸中印射的不仅是那白月光,还有剑鞘上的一抹金芒。
旋入其中。
“那么,你可看懂了我这一剑苍茫十九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