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行善

游其间。顾盼瑾坐在河边小亭中长舒口气，心情总算好了些许。

    左顾右盼间，忽见一老妇正站在长满青苔的石梯上打水。吃力地将两只装满水的木桶提起，颤颤巍巍往阶梯上挪动。许是脚下太滑，她踉跄几下险些掉进河中。

    顾盼瑾看得惊心，赶紧起身快步漫下石梯，扶着她道：“婆婆，你先上去吧，我帮你提。”

    老婆子回头，满脸褶子笑开，嗓音里满是感激：“老婆子谢过公子，青苔有些滑，公子要当心。”

    顾盼瑾笑着点头，待老妇反身走上去，这才两手放在水桶上。然而那看着不大的水桶，她却如何也提不起来。

    尴尬地蹭了蹭手，她干脆双手放在一个水桶上，使劲全力堪堪使得水桶离开地面。颤颤巍巍将水桶放上一层阶梯，她挣得满脸通红。

    就这般一阶一阶往上挪动，用龟速将一只水桶放在道上，她喘着气抹了把汗。

    老妇看着她大笑一阵，道：“公子怕是不曾做过这些粗活吧。想老婆子年轻时，提着两只水桶健步如飞，果真是人老了，不中用咯。”

    顾盼瑾被她说的脸红，尴尬地挠了挠头，又返身下去提另一只水桶。匆忙间不察，脚下一滑跌进河里，惊得上头的老妇赶忙往下赶。

    幸得河流不急，扑腾几下她拽着水草爬上石梯。湿漉漉的衣衫沾满了泥巴，一滴一滴往下滴水，发髻在水中扑腾得散开，胡乱贴在脸上，显得格外狼狈。

    老妇拉着她左右查看，确定没事这才吁了口气：“幸得没受伤。也怪我这老婆子眼拙，竟未看出来你是女儿身。姑娘，你还是赶紧回去换身衣裳罢，若是着凉，老婆子这心头可真是......”

    顾盼瑾胡乱扒拉几下头发，镇定道：“哪有那般娇贵。婆婆，你快些上去吧，统共两桶水的事儿，我送你回去再回家。”

    老妇劝慰无果，只得作罢。可眼见着一个纤弱的姑娘帮她提水，心头总归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不顾她阻拦，她干脆同她一起抬。

    一人提着吃力的水桶，二人抬着省力不少。不多时，两桶水便悉数抬进老妇屋中。

    小憩片刻，顾盼瑾告别老妇便回了宫。

    刚入得竹苑，她便颤着双腿唤桃丫将她扶进屋，也不多言，沾着枕头便沉沉睡去。

    御书房内，墨如渊正提笔批奏章。听闻暗卫禀报，手下一顿，饶有兴味道：“那老妇是何来历？”

    暗卫垂头，面无表情回话：“老妇名何芳，京城本土人士，普通人。”

    墨如渊想了想，唇角上扬，邪魅道：“继续盯着。”

    暗卫领命而去。

    正逢墨安宁前来，一见着他便嚷开：“表哥，你可听闻今日小瑾出宫了？说来有趣，她竟当真出去行善，结果狼狈而归。”

    墨如渊轻笑一声，似想起什么，问他：“你先前同她结识当真未察觉不妥之处？”

    “我还能骗你不......”墨安宁忽而一顿，迟疑道，“说起来倒有一事。第一回见着她时正赶上水鬼找替身，她慌忙躲闪间施术将水鬼打得灰飞烟灭。可我近看时她的确是凡人一个，便以为她戴有什么护身秘宝。”

    沉默片刻，他摇头道：“她并无同类气息，或许真是巧合。”

    墨如渊眯了眯眼，“待我有机会会上一会，你今后少去竹苑。”

    墨安宁本想反驳，可见着他凝重的模样，只得不甘不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