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月圆之时,便是他身体最为虚弱之时,这两日光是安心调养都难以承受几日后那毒发的痛苦,别说是使用疗愈之术损伤了内功。
往年月圆之前,从来都不曾感到丝毫痛楚的,而方才他却明显感觉到了。
这是否说明……今年毒发时的痛苦会比往年都要痛苦得多呢?
他怅然默叹,然后拖着略显虚弱的身子离开了此处。
*
而他离开后,整个冰寒殿内就只余下花星月一人躺在冰塌之上。
她身穿荼白色寝衣,衣裳平整洁净,面容也同样宁静美好,她睡颜安详,看起来就跟一旁冰棺内的葵香一样沉沉睡着,好像永远不会再醒来。
冰寒殿内寒气徐徐,白雾缭绕,而那冰塌上也散发着袅袅的雾气,她就像被包裹在莲池仙境中。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
冰寒殿内依然一片安宁。
而下一瞬,一道银光闪过,一道人影悄然出现在这冰寒殿之中。
她手握利器,凌厉的眼风冷冷扫向冰塌上躺着的花星月,然后手中的利器直接向花星月袭去——
那数柄断剑每一柄都散发着凛冽的寒光,自上方袭来,然后猛然刺向她的胸口——
摆明了想要将她一击毙命。
“当——!”
那闪着凛冽寒光的数柄断剑在下一刻被倏然挡住,只见一道银光一闪,这数柄锋利的断剑顿时向四周四散开去。
“咔——咔——”
有的断剑在四散开去的瞬间插在了一旁的方形冰棱柱里,那闪烁着七彩琉璃光的冰棱柱顿时浮现出蜘蛛网一样的裂痕,那断剑深深插在其中,看起来悚然至极。
而有些断剑则掉在了地上。
光线明亮的冰寒殿中,那些掉在地上的断剑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前来刺杀花星月的女子眸光一闪,眼内透出惶恐。
而下一瞬,君尚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他长身玉立,荼白色的衣裳被风吹得翩然飘起,他此时手执长剑指着她,那长剑的剑柄处是涅槃凤凰的雕刻图纹,雪亮的剑刃泛着凛凛寒光。
风吹得他的长发轻拂飘扬,而他的双眸亦死死地盯着她。
他的眼睛比千年寒川还要冰冷,眼底一片肃杀之气。
“你敢伤她。”他的声音里透着森森寒意,“谁给你的胆子?”
空气好像被凝固了。
周遭静谧无声,落针可闻。
尽管被君尚手中冰冷的剑刃指着,可初莲的眼中依然毫无惧意,她的脸上无波无澜,直视着他。
“奴婢不过是为尊上做一件尊上早就该做的事。”她冷冷说道,“奴婢听闻此女子竟胆大包天擅闯烈凰山,她一界人界女子,竟还能穿过烈凰山结界,摆明了解药就在她的腹中,而尊上带回了她,却没有杀她,所以奴婢才前来,想要为尊上分忧。”
初莲看起来毫无所惧,她用冰冷的语调陈述着接下来的话:
“尊上多年来在人界搜寻未果的解药就在此女子腹中,只要杀了她,方可取出解药。尊上明明知道这些,可却不愿动手,眼见又要到月圆之时,而那毒性发作的痛楚也一次比一次强,奴婢无法眼睁睁看着尊上因为一时的心慈手软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既然尊上做不到的事,那就由奴婢为尊上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