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哑姑每天亲自到万记坐诊以来,上万记求诊的人一天天多起来。
店里除了王巧手,哑姑,长安,新收留的小梅,王巧手另外又把她亲戚家两个年轻媳妇带了过来,人手一多,哑姑就给她们做了分工,谁抓药,谁收诊费,谁采买药材,具体到每个人手里。
哑姑亲自设计了统一的服装,白布缝制的褂子,头上戴一顶白布圆帽,白色护袖、白色护裙,如果接生和查看妇女的身体时候,还要求戴上统一缝制的口罩和手套。并且裁剪出上百条大小统一的白色布块,开水煮后晒干,作为包扎和吸血、清创使用。
长安和小梅听话,很快就穿戴起来,王巧手的亲戚媳妇却不愿意穿戴,看着这白森森的褂子和口罩帽子犯愁,“戴上我们就像给死人装殓尸体的人。”
气得哑姑没吭声。
就连王巧手也有点不以为意。
这天夜里哑姑在灯下写字,刘秀才娘子站在身后看了看,“万记的店员管理规则,这是要做什么?”
哑姑沉吟,“乱世之中开店,本就不容易,现在又严重缺乏得力的人手,几个小姑娘家实在帮不上什么——两个新来的媳妇,又什么都不懂,也是在起不来作用呐——上哪儿找既识文断字又能一心帮我的人呢?”
刘秀才娘子扶住哑姑肩膀,“是不是那店铺生意实在需要人手?要不我去帮你吧,我虽然愚笨,但跟着我家相公学了一些字,去了只要我一心一意地干,好歹能给你分解一点忧烦的。”
哑姑摇头:“你是客人。来这里只是暂住,怎么好劳顿你呢,再说你孩子还小,正是离不开你的时候——”
刘秀才娘子打断:“我是真的想找点事做做,好报答你们的收留之恩。这角院已经有乔妈妈了,她一个人就能把所有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再有个人其实就是多余。再说我孩儿还是你们万哥儿的结义弟弟呢,我们就是干亲了,我们亲戚之间帮点忙是应该的,再说我们母子俩总不能在这里吃白食啊——至于孩子嘛,我托付给乔妈妈照顾,正好叫他和福儿两个人一起玩耍。”
哑姑想了想,“只要姐姐真心想去,也好,那明儿起我们一起去,我和王巧手经常外出接生,店里没个可靠人我真的不放心。毕竟要做好买卖多挣钱,是需要好好接待客人的,尤其接下来要投放的一批药丸和保健养生用品都很珍贵,我们可得指着它们挣大钱呢。”
刘秀才娘子点头:“我明白,来府里这几天我悄悄看着,妹妹你也很不容易呢,你本来可以靠着府里少奶奶的身份不愁吃穿用度,可你偏偏要做自己的事儿,要给自己挣钱,还要养活我们母子这两个多出来的人,还要买很贵的药材给乔妈妈的孩子治病,我最知道我们妇道人家的不容易呀。”
哑姑沉吟,“谢谢姐姐体谅。不过也不是姐姐想象的那么难,我们只要用心,挣几个辛苦钱还是可以的——只是你愿意出面帮忙,这一来我发愁的事也就解决了。只要等调拨的药品一到,我们就可以正式售卖药丸。”
刘秀才娘子却又有些犹豫,“妹妹,我们要像那些引车卖浆之流一样,大声叫卖吗?是不是有点……”
哑姑笑了:“我明白,你是秀才娘子,是诗书礼乐熏陶出来的,懂礼仪,知廉耻,最讲究了,我不会叫姐姐抛头露面的,我们也不会大声吆喝做买卖,我们的店门一开,广告打出去,然后就姜太公钓鱼,等愿意的人上门吧。姐姐只在店里管理好人手和钱财登记就成。”
看刘秀才娘子还是犹豫,哑姑把一个大口罩套在她嘴上,再戴一顶圆白帽子,把她推到镜子面前,“看看吧,这么一打扮,还有谁能认得你?”
刘秀才娘子瞅着镜子里的人笑了,“这回谁都看不见我的脸面了。只是要一整天都戴着吗?”
“我们的店铺不是药堂,但跟药堂差不多,看病,出诊,卖药,买妇女用的化妆品和衣服,我们店铺的人手都不叫伙计,叫服务员,这服务员戴口罩戴帽子既干净,又叫人看着清爽,还可以防止很多没必要的交叉传染呢。所以我准备叫大家在上班时间都戴上。王巧手的人不愿意接受,我正犯愁怎么说服呢,你这里就给妹妹带个头吧。”
刘秀才娘子一听不再犹豫,“姐姐愿意帮妹妹开这个头。”
哑姑抓住刘秀才娘子的手,话不多说,点了点头。
第二天,万记准时开门营业,哑姑带着刘秀才娘子进门,进入小隔间,等再出来,两个人都换了装束,白褂子白口罩白帽子。长安和小梅也跑去换了。王巧手看了看,笑了,“你们这么一穿还真挺好看啊,要不我也换了吧——”那两个媳妇看到大家都换了,实在不好意思再扛着,也去换了。
哑姑望着面前的几张脸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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