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俊眉星目,一袭白袍,手持白羽扇,笑吟吟地看着犹如困兽的海里阎王众人,模样甚是骚包。
少年身侧,一个白衣女子凝眸四顾,俏脸上依稀可见焦急。
又听嗒嗒马蹄声响,人群里走出一个小胖子,端坐于马上,系着大红披风,肥嘟嘟的胖脸看起来颇为喜庆,再往右一点,三个少年俱是战袍加身,横刀立马,龇牙咧嘴的甚是得意。
夜风颇为凉爽,吹动众人衣衫猎猎作响。韩宏放看了看兀自挣扎挤踏的同伴,又看了看严阵以待的数百骑兵,面色灰败。
嗖地一声厉响,一道白光化作闪电直直插入正仓皇着欲逃走的喽啰后背,箭矢不停,竟又狠狠地插入另一人的脖颈,登时血雾漫天,凄厉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大壮,笨熊!”
庞平撕心裂肺的呐喊如杜鹃啼血,回荡在清水湾上方。
席君买脸色冷峻,从矢囊里取出箭矢,张弓搭箭瞄准了庞平。
方言笑道“君买莫急。”
勒马向前走了几步,左观右看,却不曾看到花腊八三人的身影,方言心虚地瞥了一眼花腊九,喝道“只有你们几人么?”
庞平抹了一把眼泪,咬牙道“可是方山伯当面?在下……”
话还没说完,忽地听到弦声大作,一道白光化作闪电疾驰而来,庞平惊骇欲绝,想要倒掠躲开,双脚却似生了根,根本动弹不得,好在韩宏放眼疾手快,一把将庞平拉了个踉跄,总算是侥幸逃生。
“流寇蟊贼贱名耳,也敢污了伯爷耳朵?还不速速回话!”
张金树悬马走到前列,收起弓箭,冰冷的眼神朝场内扫去。
他本是百战军中厮杀的汉子,浴血无数,只一眼,众海盗便无不肝胆俱裂,有胆子小的,已吓得尿了裤子。
庞平惊魂未定,好容易站直了身子,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韩宏放却是个胆大的,将环刀横在胸前凝神戒备,咬牙怒道“要杀便杀,啰嗦个甚!你们有骑兵,海里阎王却也有千把个汉子!大不了鱼死网破,谁又怕得谁来?暗箭伤人,端地无耻!”
“无耻?”
李泰忍不住大笑起来,胖脸上的肥肉不断抖动,指着又羞又恼的韩宏放,对身旁的侯杰等人道“听到没?罪恶滔天的海盗在跟咱们讲仁义道德?”
韩宏放钢牙紧咬,正欲破口大骂,却听李泰的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少年愤怒的吼声趁着风势回荡在清水湾上空“老子跟你讲仁义道德,谁去跟已故的登州司马讲仁义道德?谁去跟被你们戕害的无辜百姓讲仁义道德?去你娘的,今夜本王对天发誓,若是不将尔等斩草除根以祭亡灵,天打雷劈!”
李泰用力地挥舞着手臂,眼珠血红,凶狠的眼神死死盯着韩宏放,如欲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侯杰与尉迟宝琳、房遗爱对视一眼,勒马上前喝道“侯杰亦如是!”
“房遗爱亦如是!”
“尉迟宝琳亦如是!”
三个少年神情激愤,咬牙切齿,剩下方言与张金树相顾无言苦笑。
特娘的没见这群海盗已经快要放弃抵抗了?这下可好,算是坚定了这群龟儿子的反抗决心了。
没办法,只好继续杀鸡儆猴了,席君买会意,弯弓如满月,箭矢如连珠,眨眼之间数个海盗便捂着脖子直挺挺地倒下去,算是将海盗们的士气扼杀在摇篮里。
看着至亲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里,庞平哭得像个泪人,韩宏放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然渗出血迹,死死地盯着方言,一字一句地道“狗杂种……”
话音未落,一道箭矢急袭而来,正中他的膝盖。韩宏放一声闷哼,单膝跪地,眼睛木然转动,朝席君买看去,呸地一声,半截断牙混着血丝吐了出来,嗬嗬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