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言挺直了身躯,将二女拥入怀中,大笑道:“区区赵氏子弟,杀就杀了,能奈我何?”
唐衣艰难地抬起头来,却看到方言略显稚嫩的侧脸上,依稀有几分霸气,全不似以往温润模样。
不到半日的功夫,新晋方山侯杀人的消息已然传遍了长安城大街小巷,尤其是当听到死者是蓝田百年望族赵氏嫡子后,满城哗然。
朱雀大街。
“方山侯刚立下大功回朝,便当街杀人,已不是年少轻狂那么简单了……”
“此言在理,恃宠而骄,如今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也是应当。”
“赵氏虽偏安蓝田,却也是一方豪族,如此死了嫡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诸位,会不会是唐三小姐克夫所致……”
此人话刚落地,一旁之人便像躲瘟神似的远远地跑了开来。那人始知闯祸,忙噤声不语,脸色煞白,冷汗滚滚而落。
开玩笑,如今满长安谁人不知,那赵五运是因何而死的?
又有一人笑道:“方山侯虽入长安不久,根基尚浅,却屡立大功,想必陛下会从轻发落,又有众位国公在一旁帮衬,想必不会有事……看,那打马而来的不就是翼国公么?”
众人瞧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骑绝尘而来,马背上一人身躯颀长,脸色蜡黄,却是焦急无比,不断催促胯下骏马。
两侧众人纷纷躲避,忽地又有人叫道:“莒国公!”
“宿国公!”
“吴国公!”
“河间郡王!”
“蔡国公!”
“齐国公!”
“邢国公!”
“……”
人群从震惊渐渐变得麻木,到了最后,当萧瑀的车架从朱雀大街往宫门而去时,围观人群一脸的云淡风轻。
大理寺。
秦琼猛地推开前来见礼的差役,喝道:“卞仪呢?让卞仪出来见某!”
差役站稳了身子,小心翼翼地陪笑道:“翼国公,卞公此时并不在署衙……”
“入你娘的,卞老倌儿要当缩头乌龟不成?给你三十息,姓卞的再不出来,俺老程拆了他的大理寺!”
程咬金怒瞪着双眼踏了进来,面目狰狞,那差役呼吸一滞,正待回话,程咬金身后忽地走出来一人,定睛一看,竟是河间郡王李孝恭。
“郡王……嘶!”
差役目瞪口呆地盯着鱼贯而出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呆立当场,片刻后,一阵剧痛自腰间传来,只听尉迟恭喝道:“还不快去?”
差役屁滚尿流地往里跑去。
盏茶的功夫,一位老者从后面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阵仗,皱眉道:“诸位何意?”
李孝恭森然一笑:“老卞,你说呢?”
卞仪冷冷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方山侯杀人乃不争的事实,大理寺理应秉公执法!诸位来此,是要某徇私枉法么?”
“呸!”
程咬金正待发怒,忽听秦琼厉声喝道:“好一个秉公执法!既然如此……三司会审!请刑部尚书李道宗!”
“请刑部侍郎蔡永!”
“请御史中丞魏征!”
“再请陛下亲临!”
“若有不公,某必杀光赵氏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