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总算能够安心放下,他不由攥紧了拳头。
而吏部尚书陈平却是面无表情,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反观一直都未说话的工部尚书黄虚,却是面色带有几分不悦,眸中忌惮之色愈发凝重。
方然兄妹与姜琪自然也为他感到高兴,等他退回原处后,轻声与他搭话。
“恭喜了,张兄。”
张溪云朝汉帝下拜,同时道:“谢陛下隆恩。”
汉帝则是笑道:“张溪云,安陆平举荐你,离殃看重你,今日连朕也为你停了半个时辰朝,你面子不可谓不大,日后便在钦天监中为龙庭效力,将来朕定然升你做大官。”
此时陈平上前下拜,道:“陛下,今日臣贸然之举,恐会带来后患,请陛下责罚,臣愿辞官隐退。”
“先前朕已说过,朕谅解你为龙庭的一番好意,只是你选择了错误的方法。”汉帝朝他道,“此错自然得罚,却也不必连乌纱帽都要摘下。”
“可臣......”陈平话还未完,又被汉帝打断。
“朕已决定,便不必再说。”
汉帝此举,亦是儒穆公所授,龙庭如今正值忙乱时期,实不宜再撤换一名尚书,不妨大事化小,将来说不得还能钓出一尾大鱼。
此事暂告一段落,汉帝又再依次面见诸位武举人。
这段过程中,再无因疑启奏之事,故而倒也过得极快。
约莫不到一个时辰,二十名武举人皆已面圣。
“好了,朕已见过了诸位武举人,自今日起,尔等便是真正龙庭重臣,望诸位能助朕,让龙庭护佑世间。”
汉帝望着眼前二十名武举人,嘱咐道:“龙庭为官,必得清廉,万不可利欲熏心,与左道同流合污。”
张溪云等人齐声道:“诺,定不负陛下嘱托。”
“今日时辰不早,朕也乏了,面圣便至此结束,退朝罢。”
汉帝说罢,身旁太监上前,高喊道:“退朝。”
汉帝随两名太监往后殿而去,待汉帝走后,殿内百官才纷纷退出清和殿。
张溪云与方然等人走在最后,一路上几人都面露喜色,甚至互相恭贺一番。
“张兄,日后便是同僚,可你隶属钦天监,有监责六部之职,看来以后我可得躲着你了。”方然玩笑道。
“无碍,若是你为官不正,看在昔日交情份上,我找上门时,再带上一壶好酒。”
几人笑谈之间,走出了清和殿。
刚出殿外,他们便望见了不远处长道旁的树荫下,站了一名女子。
她轻纱覆面,长发垂腰,身材曼妙无双。
......
清和殿外,半个时辰前。
轻纱覆面的清妤郡主至此。
殿外守着的两名太监连忙行礼道:“参见清妤郡主。”
清妤郡主轻点头,道:“清和殿内,可是再行面圣之礼?”
“回清妤郡主,正是。”
清妤郡主道:“进殿多久了?”
“一个时辰有余了。”两名太监答道。
清妤郡主黛眉轻蹙,道:“怎与时辰不符?”
“郡主不知,今日面圣曾休朝半个时辰。”
听见此话,她眉头轻挑,道:“细与我说来。”
两名太监方将清和殿内之事详细告知。
“为何今年独有凡尘武举人,却不见仙路武举人?”
两名太监对视一眼,将如今龙庭传出的消息告知,听得清妤郡主都不由感到震惊。
“我闭关期间,竟发生了如此大事。”她心道此事定然不会这般简单,还需日后再询问母亲或是陛下。
“今朝状元张溪云?”而后,清妤又低声道,“竟能得进钦天监......”
她朝两名太监问道:”这今朝状元何等不凡?”
清妤郡主闭关许久,这一年内的五洲大事都不知晓,今日这两名太监倒是成了她的百科大全,可谓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不过一会功夫,两名太监便将关于张溪云的一切传闻都说与了清妤郡主听。
“被安监副举荐入钦天监,又被离大统领看重,怪不得会被吏部尚书盯上......”
她轻笑道:“吏部素来野心不小,更因上任吏部尚书与离大统领的旧怨,与兵部势成水火,再加上钦天监,的确足以令这陈大人疯一次了......”
然而清妤郡主前来清和殿,却非是为了这些,而是想探查武举人中可有令绝仙苏醒之人存在。
她暗自思索道:“平日里绝仙沉睡,唯有陷仙出现,方会引起牵连,自当年陷仙遗失,绝仙便从未苏醒过,今日武举人面圣,岂会有如此巧合,此人必然与陷仙有关,与当年盗剑之人有关。”
“当年乃是母亲守殿,陷仙剑等若是在母亲手上被盗,可之后母亲宁愿再不出安宁宫,也不愿去找回陷仙剑。任凭这些年来我如何去问,母亲与陛下都不肯将当年之事详细告知,我亦拜访了几名官员,却也对当年之事讳莫如深......”
清妤郡主心中疑问愈发大,她本便是个好奇之人,却不知好奇心常害死猫。
而如今,她心中长久的疑问,或许有了突破口,就在这座皇城中,甚至就在眼前的清和殿内,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
“这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母亲......”
她走到清和殿外长道一旁的树荫下,盘膝而坐,等待着退朝。
此时她却忽然想起,神捕张大人曾在她拜访之时,与她说过的一句话。
“这世上有些事,有人想忘记,有人想知晓,还有人忘不了......”
那日,是她询问张神捕,为何自己母亲宁愿枯坐安宁宫,再不踏出皇城一步,甚至与父亲老死再不相见,也不肯去寻回遗失的陷仙剑。
张神捕站在窗旁,正值夕阳落山时,他冰冷的面庞,似因晚霞有了一丝柔意。
“而我与你母亲,都是那忘不了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