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周彦回了甬州,中间不断接到长辈的电话,周清华抱怨他中秋节也不去拜访,萧镇远抱怨过节也不见他人影回家。
周彦走后沈瓷又在苏州住了几晚,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疗养院陪沈卫,只假期最后两天回了一趟小屋,回去的时候刚好见到对门阿彩坐在凳子上给孩子喂饭。
孩子大了许多,经过一个夏天皮肤晒得更黑了,这季节也只穿了件短袖T恤,光着脚,脸上脏兮兮的,而阿彩的身形比之上次更显胖硕。
“诶,沈小姐…”她热情地跟沈瓷打招呼。
沈瓷只是朝她略微点了一下头算作回应,之后便掏了钥匙进门。
阿彩端着碗愤愤嘀咕:“阴阳怪气的,有啥了不起,还不是被老男人包养的货色。”她以为沈瓷关上门就听不见了,所以声音骂得有些大,可老式木门隔音效果实在太差,这些话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到了沈瓷耳朵里。
她靠在门板上摇头,轻轻笑了笑。
第二天沈瓷坐火车回甬州,刚出车站便接到了陈韵的电话,对方说有东西要给她,于是约了在枯水庵见面。
沈瓷过去的时候陈韵已经坐在包厢了。
“抱歉,路上有点堵。”
陈韵笑着将一杯刚沏好的茶挪到沈瓷面前:“不急,是我早到了。”
沈瓷看了眼对面坐的人,头发剪短了,染回黑色,穿了件白色衬衣,烟灰色半身裙,妆面也很淡雅,活脱脱一个职场新人的打扮,只是神情里有些落寞,又带了点疲惫感。
沈瓷顿了顿,坐到位置上。
“尝尝,我刚泡的茶!”
陈韵催,沈瓷只能把包放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挑起眉来。
陈韵见她那表情,忍不住又问:“怎么样?”
沈瓷:“不错!”
陈韵:“比之前的水平呢?”
沈瓷:“进步了很多。”
陈韵:“真的假的?”
沈瓷笑:“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没必要骗你。”
对面陈韵听完大大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说明我最近下的功夫没有白费。”说得好像泡杯茶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
沈瓷不免惊讶:“你还真去学了?”
陈韵:“当然,我找了老师,还专门买了好多日本茶道的书看,样子像在开玩笑吗?”
沈瓷有些无语,之前只当陈韵是玩票,她这丫头做事就没认真的时候。陈遇说她小时候学过十八般武艺,从钢琴国画到芭蕾舞,黄玉苓也算不惜代价想把她打造成名媛淑女了,可苦于陈韵学什么都只有三天热情,三天之后就开始犯懒不肯学了,所以会的很多,却都是半吊子。
只是没想到泡茶这功夫,她还真去学了。
沈瓷抬头看着对面的陈韵,她跪在榻榻米垫子上,低头在烫杯子,水汽袅袅中神情格外专注,正在泡第二杯茶,动作确实比之前娴熟了不少,有点架势出来了。
沈瓷不禁心口一顿:“你认真的?”
陈韵泡茶的动作停了停,没抬头,只回答:“对啊,我认真的。”
她这二十多年确实游手好闲耽误了很多事,但唯有这件,这一人,她是认真的。
沈瓷不免低头吸口气,再抬头时对面已经推过来一样东西,香槟色的雕花信封,上面盖了银色蜡印。
沈瓷:“这是什么?”
陈韵:“我和江丞阳的结婚请帖。”
沈瓷狠狠一愣,将信封打开,设计精美的卡片纸上印了陈韵和江丞阳的结婚照片,一袭白色婚纱,一袭黑色西装,中规中矩地两人头挨着头,看似关系融洽,可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特别是江丞阳的那只右眼,在灯光和高倍镜头底下看着更加怪异,再看婚宴时间,十月十八日,距离婚期也不过只剩一周多时间。
虽然之前就知道两人要结婚了,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沈瓷拧着卡片的边角,问:“真的已经决定好了?”
陈韵却笑:“当然,请帖都发下去了,难道还有假?”
沈瓷:“可是……”
陈韵:“可是什么?”
沈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不能劝陈韵放弃,毕竟一桩婚姻可以挽救一家公司,陈家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家业,不能到她手里就全毁了。
虽说拿终身幸福去换利益被人不耻,可真到这一天,有多少人能放任不管而一味只去追求自己要的东西?
陈韵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不等沈瓷往下说,自己笑了笑:“小瓷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自己心里明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要得到一些东西,必须得先付出一些东西,这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我想清楚了,就这么着吧,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说这话的时候陈韵表现得很乐观,或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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