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姐夫,你也是蠢,明明可以活得腰缠万贯,出门一呼百应,为何偏偏要过成寄人篱下的软汉子?你以为,左邻右坊如何在背后说你?你以为,他们见面唤你‘沈大哥’背后也这般唤你?”
吴兆言改成激将。
哪知,沈日辉软硬不吃,仍旧干脆地道,“没有。爹爹在世没有提过银子,临终前更没有提过银子。你不用白费心思。”
吴兆言连碰两个钉子,勃然大怒。
“没有,没有,你只会说没有!你兄妹俩全是这般令人恼火!”
“我给你三日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三日后,我会再来,你若再说没有,就搬出吴家。”
吴兆言说罢,拂袖离去。
吴兆容大气也敢喘一下,待到吴兆言走后,她喏喏地伸出手,用指尖碰了碰沈日辉的袖口。
“日、日辉,兆言他定是受了刺激才会如此,他胡言乱语,他失了常性,他方才说的、做的全不作数,待、待会儿我就回去,告诉爹爹,告诉娘亲……”
沈日辉转过身子,双眸落在吴兆容的脸上,吴兆容攸地闭上了嘴巴,并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陌生。
沈日辉的眼底全是陌生的光芒,刺入她的心底。
她与沈日辉同床共枕八年,第一次觉得她并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似乎从来都是哄着她,顺着她,嬉皮笑脸,永远都是一事无成的样子。她习惯用自己的想法代替他的想法,却从未想过,他在想什么。
这一刻,她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却看不清楚了。
沈日辉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向屋里走去,再出来时,手中掂了一个简单的包袱。
“日辉,你要做什么?”
吴兆容想拉住沈日辉,双手却又喏喏地停滞在空中。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走。”
沈日辉丢下这句话,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日辉!”
吴兆容冲着沈日辉的背影,声嘶力竭。
她从未有一刻如此时一般,绝望,悔恨,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希望她不要那么贪心,就安心地待在文池,就安心地守着沈日辉父子俩,直到终老。
她突然发现,她一直厌恶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而她一直向往的却是她痛苦的根源。
她不顾旁人的侧目,如同一个孩子,坐在冰冻的地面上,嚎啕大哭……
哭了一阵子,她想起什么,带着浓浓的鼻音唤道,“重儿,重儿……”
她这才发现,沈重不知从何时起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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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一路小跑,跑到府衙后巷,依次扮狗叫、扮猫叫、扮驴叫,不一会儿,姚进谦就从里面走出来。
“你有何事?主子正在忙。”
姚进谦问他。
沈重抓耳挠腮。
其实他也说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他只知道,先是爹爹气冲冲地要去找找姑姑,后来舅舅又气冲冲地找爹爹要银子,最后爹爹又要离家出走,娘亲痛哭流涕。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只好跑来找卫奕。
卫大人曾经对他说过,无论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来府衙后巷找他。
他是他唯一可以求助的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