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包厢里灯光昏暗,席言被侍应生带上来,刚一打开门,就闻到里面弥漫着的香水味和酒味。
他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轻叫了一声:“阿鸢?”
没有听到回声,席言伸手要去开灯,却听到里间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先别开灯。”
苏鸢的声音比在电话里听到的更加沙哑,还带了一点鼻音。
席言将放在开关上的手收回来,温声安慰道:“好,我不开灯。”
“衣服我带来了,需要我先出去吗?”
苏鸢在心里第无数次感谢席言的高情商,她声音低低地道:“好,麻烦了。”
席言将衣服放到一边,包厢窗帘拉得太严实了,他什么都看不清。
他走到门口,没有回头道:“需要帮忙就叫我一声,我就在门口。”
然后,他起身出去。
苏鸢在席言出去之后,才从里面的休息室出来,她刚洗了澡,身上有些地方更疼了。
但是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麻木地将沐浴露涂上去,掩盖住那掺杂着酒气的雪松味道。
席言给她带的衣服里有一件大版衬衫,苏鸢将衣服披上,什么都能遮住了。
苏鸢穿到最后,看到一只粉底液。
没有拆封,是全新的。
苏鸢捏着粉底液的手紧了紧,有些颓然地倚在沙发上。
席言果然全部都知道了。
她垂了垂眸,拿出粉底液挤出来一点,抹在身上青紫的痕迹上。
粉底液涂上去的时候,有些丝丝拉拉的疼,但是无论怎么样,都没有薄斯臣咬上去的时候疼。
她手紧紧地捏在一起,轻轻吸了一口气,压下眼里的眼泪。
她不断说服自己,是你先不要薄斯臣的,是你先提出来的分手。
所以,他恨你也是应该的。
只是可笑的是,她之前竟然有过那么一丝丝渴望。
渴望他会像以前那样爱护她,忘记她做的事情。
她将最后动脉那里的红痕抹去,看着镜子里的人,她垂了垂眼睛,将粉底液扔到垃圾桶里,转身出门。
席言就站在门口,看到门打开,他仿佛看不出苏鸢的不对劲儿一般,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夜里风凉。”
“我们回家?云茵还在等着。”
苏鸢点了下头,有些歉意地道:“云茵还没睡吗?”
席言温和地笑道:“朝朝也才刚睡不久,吵着要找你。”
苏鸢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和朝朝的约定,顿时有些愧疚:“我抽不出时间,是我的错,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席言揽住了。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愧疚的。”
席言的声音有种魔力,将苏鸢安抚住:“而是想要和你说,你的身后有很多人。”
苏鸢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眼泪又有掉下来的意思,她轻嗯一声。
席言拍了拍她的脑袋,无声的安慰着。
刚刚苏鸢的眼神,看着太让人心疼了。
那种被撕碎的神情,上一次出现在她身上,还是她二十岁时。
席言带着人去车库,刚将车门打开,还未来得及让人上车,就被一道车灯晃得闭了一下眼睛。
随即,他便听到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席先生,你要带我的人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