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的语调冰冷,是薄斯臣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他昨天被摁着做了一圈的检查,今天才脱身。
他刚做完检查,就急急地过来找苏鸢,他怎么也没想到,苏鸢态度会冰冷至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看着苏鸢,手指紧紧地捏在一起:“我来看看你。”
苏鸢点了一下头,态度冷淡地道:“那现在您应该看完了吧?请回吧。”
她故意不去看薄斯臣的眼睛,拉着朝朝的手指用了一点力气。
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竟然在自己受困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是希望薄斯臣能够出现的。
像四年前,无论自己怎么样,薄斯臣都会第一个冲过来那样。
但是自己在冰冷的雨水里,祈祷了那么久,雨水实在是太冷了,泥沼也困得人难受。
她一开始还会呼救,到后来时已经放弃了。
从四年前,她站在薄家大门口,守了整整一天,薄家也没有给她开门,那个时候,苏鸢的心已经死了一半了。
薄斯臣不会来的。
她垂了垂眼,将自己眼里的情绪遮掩住。
她早就不应该奢望的。
对于苏鸢态度的冷淡,薄斯臣压根就受不了,明明昨天她还叫着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
为什么一夜之后,全部都变了?
薄斯臣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不说话,面色沉了下来。
气场在一瞬间全开。
他压着气,却依旧顾着在场的小孩子,他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对着朝朝扯了扯嘴角道:“朝朝乖,先去房间好不好?叔叔和姨姨有些话要说。”
朝朝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抬头看了看苏鸢,见苏鸢没有拦着,才松开苏鸢的手,一蹦一跳地跑过去,拉了一下薄斯臣的胳膊,声音低低地道:“那叔叔有什么话,要好好说哦。”
她像小大人一样拍了拍薄斯臣的胳膊:“叔叔不要生气呀。”
莫名的,听到朝朝的话,薄斯臣的气散了一小半,他对着朝朝安抚地笑了笑,然后催促她回去。
等朝朝刚关上病房的门,两个人刚刚还算缓和的气氛,顿时冷沉了起来。
苏鸢换了一个姿势,微微抬了抬下巴,看着薄斯臣冷笑道:“薄总,您特意将朝朝支走,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说吗?”
薄斯臣面色冷淡,他走过去将苏鸢困在自己与墙之间,用力地捏了一下苏鸢的下巴,语调沉沉的:“苏鸢,你这张嘴,除了说让我生气的话之外,还能说什么?”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明明昨……”
“天”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苏鸢打断了。
苏鸢冷嗤了一声:“薄总实在是太抬举我了,薄总和我现如今已经没有合作关系了,所以我觉得,我和您没有什么好谈的,不是吗?”
“之前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已经断了。”
苏鸢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接斩断了薄斯臣后面的话。
薄斯臣捏着苏鸢的下巴,半晌没说话。
他不说,苏鸢也不催,两个人四目相对,半晌,薄斯臣主动松开了苏鸢的下巴。
他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好。”
说完这句,他转身离开了。
而苏鸢在薄斯臣走之后,站在走廊里半天,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眼圈忽然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