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你说他脑子是不是坏的?”
许清凝捏了捏眉心,“谁说不是呢?”
她没想到萧屿真把府里的树给砍光了,有这精力干什么不好。
“不管这些糟糕事了,你去收拾东西,我们等下就出发去长洲。”
“好!”
……
长洲靠近江南一带,雨水频繁,许清凝特意多带了几把伞。
路上,许清凝都在想,她该以怎么样的心态去见苏湄雪?
苏家遭逢巨变,只剩了苏湄雪和几个女眷还活着,她们虽然活着,却被充作官妓,生不如死。
一个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人,被迫沦落风尘,那日还恰逢她与齐穆大婚。
该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撑下去?
许清凝和苏湄雪是自小相识,她甚至有些羡慕苏湄雪的。
苏丞相虽然为人古板,且看重家族名声,但他对子女严慈相济,算得上是个合格的父亲。
苏夫人就更不必提了,她对所有人都很好,许清凝从未见她生过气,可以说宠辱不惊。
苏湄雪生来是天之骄女,她才貌兼备,很早之前就是内定的太子妃了,她与齐穆本来也能做一对恩爱夫妻。
如果苏府没有出事……
马车渐渐远去,离长洲也就越近。
许清凝心里却生出几分胆怯。
“紫兰,其实我有点不敢见雪儿,她本该拥有那么好的人生……”
紫兰:“苏家的事,谁都没有想到,这不关郡主的事,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了。”
许清凝:“我能做的还不够。”
想到这里,许清凝就充满了恨意。
她不仅恨身为刽子手的左威,更恨下旨的皇帝。
有朝一日,她定会砍下那昏君的头颅!
……
几日后,到了长洲的地盘。
许清凝一落地,先听到了婉转柔媚的歌声。
当地河流众多,河岸两边建了不少青楼供达官贵人们享乐,歌声便如涓涓而来的水流,丝竹乱耳。
放眼望去,一片歌舞升平,当真是醉生梦死不知身在何处。
苏湄雪的身份和寻常妓子不同,她是犯了罪的官家女,即便有人想给她赎身,她也是不能脱籍的。
此时,她正抱着琵琶,坐在岸边的高台上唱曲。
台下的看客对着苏湄雪指指点点,可她已经习惯了。
来这儿也有好几个月了,苏湄雪似乎忘了从前的身份,只知日复一日地弹着琵琶,用卖笑来讨好那些男人。
许清凝和紫兰是穿着男装过来的。
老鸨将她们当作外地来的小公子。
“你们也是来听曲的吗?不是我瞎吹,我们苏姑娘的琵琶可是最好的,当得上天下第一。”
许清凝心知,苏湄雪原先只喜欢弹古琴的,她当初还特意找了琴谱相赠。
可曾经的苏大小姐已经没了,她坐在高台中央,弹着淫词艳曲供人玩乐。
“让开。”
许清凝走进去,坐在最后排的位置。
距离不算太远,她能看清苏湄雪的脸。
多日不见,雪儿容貌没变,但她每一个笑容里都是不堪回首的苦涩。
周围的男人说着腌臜下流话,他们大多是慕名前来听曲的,说是听曲,谁不是为了一亲芳泽呢?
“听说,这位苏姑娘以前还是相府千金呢!”
“那我今夜可得好好尝尝,这大家闺秀是什么滋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