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请安,仔细算来,天师外出游历已经近半年了,连皇上都没有他的消息吗?”
景玄无奈的摇了摇头,“天师一向逍遥随性,他的去向朕从不过问,等年下祭祀的大日子临近,他自然就会回来的。”
“现在已经临近年下了,这么说天师也快回来了。”叶菀说着心中突然一阵跳跃,仿佛一只小鹿在宽广的原野中奔跑,竟是抑不住的开心,连手下研磨的力道都大了许多。
景玄看了眼叶菀如水葱一般白嫩的手指,眉心微蹙,却并未多言,重新拿起案上的奏章,可却许久没有翻动一下,叶菀也好似在想自己的事,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时光仿佛静止在这个温暖的午后,尘埃在透过窗棱的光束中飞舞,安静中透出淡淡的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被吱嘎一声推开,董净利从外面进来,打了个千儿,说道,“皇上,天师游历归来,现下正在殿外等候。”
景玄放下奏章,笑道,“天师真是不经念叨,正说着呢!人就回来了,快宣进殿来吧!“
叶菀手中紧紧攥着墨块,心中如同擂鼓一般,面上却强做镇定,起身道,“皇上既然要见天师,那臣妾就先回避吧!”
景玄拉住她说,“天师算不上是朝臣,菀儿无须回避,待会儿还要跟天师说为你做法祈福一事,就留下来陪朕吧!”
叶菀心中想要拒绝,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重新做了下来,紧张的连衣袖浸到石砚中也没有注意到,染黑了一片。
蓝雪衣从殿外风尘仆仆的进来,衣袍上沾染了一层浮尘,腮上还有点点胡茬,可见是刚刚从宫外赶回来,连衣衫也没来得及换下。
景玄微微蹙眉,问道,“天师是刚从宫外赶回来吗?怎么也不梳洗一番再进宫?”
面圣时衣冠不整是对帝王的不敬,蓝雪衣似乎是刚意识到,忙躬身道,“皇上恕罪,微臣因有急事向您禀报,所以未来得及梳洗。”说着看了眼低头默声的叶菀,眼中显出一抹异样,不过只一瞬便隐藏在漆黑的瞳孔之后,“微臣不知萱夫人也在,来的不是时候,还请皇上恕微臣不敬之罪。”
听到他叫自己‘萱夫人’,叶菀的心如被针扎似的,腕间的镯子突然变得冰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冻僵。
景玄宽和的笑道,“天师不在朝臣之列,自然也不必遵朝臣之礼,天师有何急事要禀报朕?”
蓝雪衣躬身说道,“臣回华都的路上,看到有许多从南方迁徙而来的难民,他们衣着单薄,而且缺少吃食,一路上不断有人死去,微臣算着日程,这些难民会在除夕进入华都,到时再安排恐怕会来不及。”景玄点头道,“天师说的事的确很重要,朕这就召集大臣商议,天师赶了许久的路回来,一定十分疲惫,尽快回府休息吧!还有一事,萱夫人怀有身孕,天师择吉日去宸佑宫做场法事,为龙嗣祈福。”“微臣遵命!”蓝雪衣面上的神情一直很平静,像是早就知道了叶菀怀孕一事,只是袖下的双手一直紧紧攥着,拳上青筋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