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家团圆?”刘煜泽轻呵了一声。
见煜倾未明言反对,我朝清吟点点头,不一会儿竟见婉兰一身简衣薄妆而来。
她行至我与煜倾身前,直直地跪了下去:“臣妾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请罪”
“请罪?”刘煜泽的眉梢抖了抖,收回即将落下的棋子在手中把玩,“你何罪之有?”
“七出之条,妒为其中,臣妾此前心性善妒,处处与皇后娘娘争锋相对,做出许多不该做的事情,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
刘煜泽缓缓将手中棋子落下,却换了个位置:“你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很好,不过过而能改,才是善莫大焉。”
听见煜倾此话,婉兰眼眶里蓄满了泪,磕头道:“臣妾谨遵皇上教诲。”
我看了看铜漏上的刻度,已将近戌时,便笑道:“既然兰妹妹来了,就不如留在凤仪宫一起用晚膳吧!”我见刘煜泽也未予反对,于是吩咐清吟张罗了下去。
不得不叹,而今的婉兰确实锋芒收敛了许多,她不再像上次宫宴那样处处与我相争,而是先将我与刘煜泽请上主位,而后才在下首的位置坐下,席间也只是安静地吃了些菜,并无太多言语。
一餐饭毕,婉兰竟也未作多留,直接以时间过晚向我与刘煜泽请退。我见刘煜泽不言语,便微笑着让她去了。
怎知她一路往殿门的方向走去,却忽然踩住了她的裙角,一个酿跄之下便向一旁倒去。她的侧身刚好有一花梨木雕翠竹蝙蝠高几,她这一跌刚好推倒了高几,其上摆着黄地青花折枝花卉纹梅瓶也落在了地上,应声而碎。
“兰儿你没事吧!”我急忙冲上去将婉兰扶起来,看见婉兰的手被瓷片割破了正流着血,即刻用帕子替婉兰包扎了起来,怎料婉兰却在这时猛地甩开了我的手。
就在婉兰挥袖之际,我又嗅到了那缕幽浅的香气。那是婉兰长期熏用的芷兰香。
刘煜泽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并不是因为婉兰,而是散落在碎瓷中间的一个白布扎的人偶。我亦发现了情况不妙,蹲下身拾起了那个布偶。我略略看了一眼,那个布偶上写的竟是刘煜泽的生辰八字,其上还插着几根针。
我心底惶然,转头看了看婉兰的神色,又看了看刘煜泽的神色,一个一脸得意,另一个若有所思。
我尽数了然,微微一叹,亲自将手中之物呈于刘煜泽眼前:“请皇上过目。”
刘煜泽接过那个白色的布偶看了一眼,捏在手里把玩一阵后随手扔在了桌上,手肘撑在桌面上,以手托腮,也不说话,就一直看着我和婉兰俩人,甚至暗暗带笑,好似在看一场饶有趣味的戏。
望着刘煜泽的反应,我与婉兰皆是诧然。
“大姊,你还有什么可辩的么?”最后还是婉兰先开的口,冷笑一声:“且不论在宫中擅行厌胜之术可是死罪,大姊贵为皇后,却以此术来诅咒皇上,若是令六宫效仿,后宫岂不乱哉?而皇上威仪又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