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向他狂奔九十九步。
我已经没有妈了,我不想连爸也彻底失去。
我爸说了很多话,他身体还虚弱着,说几句就会喘上一阵子,隔着氧气面罩,喉咙里“嗬嗬”的,听着特别吓人。
“爸,你别说了,好好休息吧!”我泪如雨下,既心疼,又欣喜。
我爸抖着手摸了摸我的脸,说:“诺诺瘦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陪陪爸爸……”
我想拒绝的,但是卫砺及时拦住了我,说:“诺诺,你爸还指望着你来照顾呢,你要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怎么办?再说了,他现在刚刚渡过危险期,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你每天来陪他说说话就好了。”
我噙着泪,咧着嘴笑,依依不舍地看了又看,才被卫砺拉着带出病房。
“卫砺,我爸接受我了!”一出病房门,我就克制不住了,一把抓住卫砺的手臂,用力摇,颠来倒去地说,“我有爸了!我又有爸了!”
卫砺好脾气地笑,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后脑勺:“好了!像个傻瓜一样!回家再乐呵去吧!”
回到梁园,我弄了一大桌子菜,跟卫砺面对面坐着,抱着酒瓶子直接对嘴吹,喝了个酩酊大醉。
我直接喝断片了,不记得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只知道醒来时,天都已经亮了,卫砺早就醒了,没抱我,正倚着床头抽烟,屋子里全是烟味。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柜上,感到头疼得跟要炸开似的,闷哼着轻轻地揉,一瞥眼,只见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粗略一扫,起码十个。
“别抽了!呛死了!”我难受地挥了挥手,想把烟雾驱散些。
卫砺突然压了过来,捧住我的脑袋,用力吻了下来,吻得很深。
我本来就头疼,被他一记深吻弄得有些缺氧,感觉眼前接二连三地闪白光,下意识用力地推他。
过了很久,卫砺才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低声问:“诺诺,是不是很多事情,后悔都是来得及的?”
“嗯?”我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卫砺,快要爆掉的脑袋完全消化不了他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那你是不是也能原谅我?”卫砺殷切地看着我,眼睛里流窜着期待的光芒。
“什么啊?说人话!”我撇着嘴嘟哝,用力揉太阳穴。
酒是穿肠毒药,果然没错!我现在只想把脑袋拧下来扔到楼下当球拍!
“诺诺,你爸以前那么对你,你都肯原谅他,那么,要是我也后悔了,想跟你重新开始,你会不会原谅我?”卫砺的殷切里莫名的多了几分不确定。
我叹口气,无奈地说:“卫砺,你知不知道,宿醉醒来的人是很烦躁的!有话直说成么?再跟我兜圈子,分分钟踹下去你啊!”
卫砺目光灼灼地看了我很久,才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全身勇气似的,毅然道:“诺诺,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我还是有些不解,“什么意思啊?”
他那么爱纪苏,怎么跟我重新开始?别告诉我他要忘掉纪苏,跟我程诺重新开始一段感情!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虽然在情感上来说,我很愿意相信,毕竟卫砺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更是我唯一的男人,还是我倾注了五年多青春爱恨的男人。
可是理智告诉我,那不可能。
活人永远是比不过死人的,程诺是永远比不过纪苏的。
“诺诺,我想和你重新开始,从最初开始,你是程诺,我是卫砺,我们在一起。”卫砺郑重地说,顿了顿,又道,“没有纪苏,没有季成,就你和我,你再爱我一次,我全心全意爱你,好吗?”
“你……你说什么?”我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卫砺,“你说,你要全心全意爱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不过是喝了两瓶红酒,蒙头睡了一夜,怎么一觉醒来,卫砺的画风就变了呢?
他说过除了爱和婚姻,什么都可以给我,怎么现在突然要跟我重新开始,还要全心全意爱我了呢?
我有些回不过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昨晚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我努力回想,可是脑袋里就像同时放进了一个线团和一只小猫一样,一片狼藉,根本理不清头绪。
“诺诺,我是认真的,你相信我吗?”卫砺恳切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些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