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回过身,继续迈着非常沉重、非常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向我逼进。
是的,逼进,一贯温柔如水的大暖男,现在带给我的,满满的都是压迫感。
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颤了,抖个不停,上下牙齿直打架,哆哆嗦嗦地看着Nike,“你你你”的,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Nike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绷着脸,咬着牙,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迸:“诺诺,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没……没有……”我能很清楚地听见上下牙关敲击的“得得”声。
“真的?”Nike俯下身子,双手撑着枕头的两边,把我整个脑袋拢进他的影子中。
我呼吸一顿,感觉心跳都停了,缓了缓,才能发出微弱的声音:“真的,不爱。”顿了顿,轻轻地笑了,“早就不爱了,只是看着一个大活人在我面前吐血昏迷,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的。”
Nike死死地盯着我,眼神无比锐利,跟刀子似的,直直地扎进我眼睛里,仿佛想透过心灵的窗户,看清我的内心。
“就像纪蓉死的时候,他那么恨纪蓉,不还是焦急地叫了好几声‘蓉蓉’,还抱着纪蓉下楼?他应该是想送纪蓉去医院的吧!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被纪蓉捅了一刀!”我冷声说,心里一瞬间充满了恨意,“那一刀伤到了肺,即便过去大半年了,我还老是咳嗽,吃了多少药也不见好。”
“不能生育,身体虚弱,这都是他给我的,我怎么可能还爱他?只是人都有恻隐之心,大街上看见流浪汉都要施舍几块钱的,看见流浪的小猫小狗都要去喂根火腿肠,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人在自己面前吐血昏迷,哪能真的做到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絮絮叨叨地说,声音很轻:“就像你,不也不忍心看Elsa死么?Elsa真要是死在你面前,你也会难受吧!”
Nike皱了皱眉,眉眼间怒意暴涨,但是只一瞬间,就被他硬压下去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说:“诺诺,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问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要离开我,跟卫砺在一起?”
“不可能!除非你死,或者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跟你分开!”我想也不想,干脆利落地回答,直视着Nike的眼睛,坦然地说,“我也老实告诉你,不看见卫砺的时候,我不会想起他,看见他,我会很烦躁很反感,可真要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我做不到。其实我在手术室外待了一会儿就想回来了,只是没意识到脚崴了,站起来一走,摔了跤才会搞成这副鬼样子。”
“如果不是受了伤,我现在早就抱着孩子回家了,并且以后再也不会来这家医院。哪怕卫砺伤重不治,我也不会来看一眼,只要不是让我亲眼所见,他爱咋咋地,我无所谓。”
真的是这样的,只要不是让我亲眼所见,我真的无所谓。
Nike咬了咬牙,冷冷地说:“记住你说的话,除非你死,或者我死!”他的眼里渐渐染上了疯狂,“诺诺,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不可能什么都不图的!哪怕你现在爱上了别人,你也必须在我身边待着!”
我淡淡一笑:“我说了,除非你死,或者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Nike狠狠地瞪着我,沉沉地说:“那最好!”
我没接话,就是看着他笑。其实这个样子的Nike,比以前那样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顺眼多了!
我变/态地想,我大概是有受/虐倾向吧!居然喜欢这么疯狂的Nike!
Nike闷闷的,自个儿生了好一会子气,才气哼哼地出去了,过了没多大会儿,手上拎着几个打包盒回来了,把我扶起来,一口一口地喂我吃饭菜。
我绷不住笑了,这个傲娇的家伙,也就是嘴皮子上厉害一点,心里还是很舍不得我受苦的。
桃子带着源缘和念念回家了,晚上Nike在这儿陪着我,八点多钟的时候,我刚有些困倦,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我还以为是护士查房,让Nike去开了门,不料,进来的居然是Elsa,而紧跟着Elsa进来的,居然是卫砺。
我顿时两眼一黑,真想晕过去算了。
这两个坑爹玩意儿,是嫌状况还不够乱吗?这特么是不坑死我不罢休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