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处的草丛蓦地掀起一阵寒风,如涌如潮,竟像盛天的怒火般瑟瑟而倾,稀疏的草甸上微微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顷刻警觉,樱祭夜直接朝发出声响的地方大喝一声“谁!!”
烟花偶悬,耀得暗处里也氤氲出一丝丝亮彩。
芦苇荡在摇曳,不知是风,或是走兽,总之荡成一线,隐约有人路过的踪迹。
为什么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樱祭夜笑道“没关系,或许是你叫的声音太大,把路上的色鬼给招引来了。”
虫儿也笑道“或许是你太流氓,把附近的野鬼给招惹来了吧?!”
两人相视而笑,笑后心里忽然像搁了件无端的事情,樱祭夜道“走吧,这里似乎不安全。”紧紧攥着虫儿的手,速速离开此地。
等两人走远,自不远处的草丘后缓缓站出一个人,只见他白衣胜雪,羽冠墨发,月光与星光难以叫他温柔,只有一身寒掣的冰冷。
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你,和他?
虫儿......
两人很快抛除心头的疑惑之感,因为锁心湖里最为隆重的节目就要开始了。
每年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男女为求得真爱,不远万里来到锁心湖畔,手执金银铜子许下心愿,然后再抛掷湖心,当为愿灵。
今日最是不同,据说这湖里每逢五年会有道神奇的水汐鸿出现,将湖中的累累金银冲出一二千貫钱来。
若是谁捡到了,而且捡的最多,当年许下的愿望,不久真会达成,据闻灵验无比。
但其实,是往锁心湖里丢的钱财太密,压住了地下间歇泉眼,泉眼五年一喷发,就会喷出些钱钱水水,很是奇景。
若非如此,这塘早被钱填没尽了。
虫儿闻之骇然,只知道那钱打水漂儿了,还没听说水漂儿会吐钱的。
再说,这水汐鸿万一把钱喷得四处乱溅,把成双成对的随便砸死哪一个,岂不是天人永隔,棒打鸳鸯?
樱祭夜笑她杞人忧天,从地摊上买来最后一把骨伞,这骨伞是专门应付天上降钱的硬物,伞身达三十六面,竹骨制造,散面蒙油脂韧纸。
既防水,又防砸,一举两得。
锁心湖畔渐渐围满了人,纷纷撑开骨伞翘首以待,一时间赤橙黄绿青蓝紫,竟比天上的霓虹更绚烂。
樱祭夜搂着虫儿细腰,两人款款躲在伞下,樱祭夜最喜欢贴着她耳语,道“放心,有我在,砸不到你的。”
虫儿捂口莞尔,“今天上你的当了,以为是看些什么奇花异草,风月瑶台,结果是来看天上下钱。”
“难道你不开心吗,我的印象里,你不是最喜欢钱钱吗?”樱祭夜小心翼翼道。
虫儿揪来他的耳朵。“当年,我只往湖里扔了一枚铜子,根本没有应验,白瞎了钱。”
“你若早早说有水汐鸿这等好事,我早准备个大袋子来装些回家。”
嘻。
樱祭夜忍俊不禁道“那你说说,当年许得什么心愿,我来看看如何不灵?”
“也没说什么,就是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婿是个才貌双全,逸群之才,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淑人君子,清新俊逸,品貌非凡,才貌双绝,惊才风逸……的男人吧!”
樱祭夜正色道“这些词汇说得可不就是我吗?!”
虫儿笑得花枝乱颤,“臭美!”
后面忽然有人道“别调情了,水汐鸿来啦!!”
人群里完全炸开了锅,眼瞅着被无数金银财宝压得死气沉沉的锁心湖,骤然发怒了,从周围激荡起层层涟漪,四面八方包向湖心,自正中间倏得一声喷起一道十丈高的水柱。
湖中金银忽然失去了分量,像金光闪闪的泡沫一般涌至极限,又像绚烂的烟花一般纷纷扬扬瓢泼而下。
“哇,下钱啦!”虫儿拍着手哈哈狂笑。
人群中高涌的哄喝声汇作一片煊赫,久久潮高不散。
为什么钱从天降,比烟花肆意的时候,更加令人激动澎湃?
虫儿欢叫道“我的内乾袋呢?我的伺妖鼎呢?我要把这些钱钱全部打包回家!”
“注意,你的情绪!”樱祭夜拼死摁住她要奔出去的身影。
钱可不是那么随意好捡的,尤其是从天而降的那种横财。
樱祭夜满心满眼只顾着保护虫儿,边拿伞阻挡着头顶落陨一般的碎钱,边以背部和手臂的力量,将挨挨挤挤的危险排除在虫儿身周一寸之外的距离。
殊不知,一大坨金玉混石,朝二人的头顶垂垂砸来。
一刹那,独见金石压顶,而众人芸芸,皆不自省!
骤然,一道霹雳横空出世,仿佛喧虺电岚勁劈而下,瞬时金崩石裂,噼里啪啦地涌向骨伞伞面。
大约是场面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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