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底层的塔炉内,红灼灼的艳光将虫儿灰白的脸色渲染出一层粉红的光泽,妖丹的香气渐渐散发而出,醉人心脾。
缓然,她问,“大师,那轴画卷您最终……”
“丢在河里去了。”四破将虫儿摇摇欲坠的身子搀扶到一旁休息。
啥?
虫儿瞪圆眼睛瞧他,四破哈哈大笑道“那玩意儿吃了你那么多血,况且临走前还逼逼叨叨地大放厥词,惹得洒家很不爽心。”
“它不是口口声声要去找自己的妖主吗?洒家偏不随它的心愿。”
“正好撂沉在河底,经年累月被水冲刷,管他飘荡至何处去。最好被积沙填埋了,叫人再寻不住,才是真的好。”
看他的眼睛里满满当当承载着正义之光,映着些许解恨的火气。
好吧,好吧。虫儿淡笑无语。
待午后,炼妖塔内的妖丹完全成熟,虫儿始终记得这玩意儿的恶心滋味,无济于事,闭着眼睛将丹丸含口吞下。
这味道真是,无法形容。
但是效果也是出奇的好,虫儿身躯内的亏空仿佛得到十足的滋补,尤其是她自小身体上最容易落疤。
腕间的刀口深邃如壑,竟在吃了妖丹之后,自皮表淡淡封起一层薄皮,极度减轻血疤的厚度。
青芜猜测的没错,她这副破烂身躯,果然能用以妖补妖的方式来弥补亏空。
四破先前后查探有无追兵,二人再无耽搁,赶紧连日返回莲塚圣地。
真是虚惊一场。
独孤斩月日日飞在如云的树端守着虫儿归来,待两人如期平安归来,他太高兴,自树头临下时不小心被树枝挂住长衫的后摆,使劲一撕,竟扯下整片来。
虫儿不晓得男人已经是心急如焚,暗语四破千万不要提及路上的事情,两人之间彼此商量着瞒人的套话,脚步也缓慢摇摆起来。
独孤斩月分明看见朝思暮想的人进入圣地,怎得半晌都走不到自己身边,冷然以千里传音道“我身后怎么了?!!!!”
果然有用。
虫儿顾不得再与四破窃语,加快腿脚间的步伐,蹬蹬蹬蹬直往自己家的方向冲去。
谁知眼睛尚未触及到独孤斩月的身影,一匹如光似电的骏马神影,便从层林尽染中脱颖而出。
独孤斩月正身玉立手执缰绳,纤缡侧身一滑之际,他的大手遂朝虫儿略显讶异而僵直的腰际一搂,强盗般将人直接掳入怀中,绝尘而去。
“啊呀!”四破叫道,“可小心,可小心,虫儿身上带着伤呢……”
呃,赶紧捂住嘴巴。
一骑如梭,又钻到人看不见的深处去,四破摇摇脑袋,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独孤斩月早在纤缡身上织起隔音的结界,随手让虫儿面面相对与自己叠坐,纤缡的脚步瞬时减缓不少。
可是他眼睛里颠簸的华彩煞是有些荡人。
“我生气了。”独孤斩月冷冷一说,叫虫儿有些无所适从。
难不成,他看见自己腕间的伤痕了吗?一想,赶紧把腕子藏在衣袖深处,背在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