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糟糕无眠的夜晚,然而清晨这里的房间因为没有窗户,也并没有明亮多少,那些精神病人果然是疯子,他们仍在不知疲倦地叫嚷着,天知道他们在这种环境里是怎么入睡的,特别是隔壁的老头,昨晚自言自语到下半夜,之后悄无声息,到了天亮以后,他又开始自顾自地低声念叨了。
我看着对床的年轻男人眼中布满了血丝,昨夜他也备受折磨辗转难眠吧,难怪之前我看他眼睛是赤红的,原来是熬夜敖的。
当然,我的脸上想必也是如此。
“我叫魏西里,你叫什么名字。反正都是病友说个名字总没事吧。”我低声说。
“阿康,别和我说话。”那种疯狂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只是时不时瞟向对面病房的眼光令他再也欺骗不了我。
他喜欢着对面的姑娘,很可能是那个关小繁。男人都很单纯和简单,我们都喜欢漂亮的。如此而已。
对面的姑娘们也起来了,她们的眼睛也同样是病态的通红着,是了,无论是否疯了,这的每个人的眼眶都是红的,红色和白色是这间精神病院留给我的最深的印象,同样的我觉得自己因为睡眠的缺乏,精神状态也变得飘忽起来。
奇怪的事发生了,我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的疲惫。虽然脑袋昏沉沉的,身体也乏力的很,但睡意并不如寻常熬夜那么浓烈,因为上了年纪的关系,平常我要是熬了夜,会更加生不如死的难受。可整整一夜未遂,后遗症比我想象的稍小些。
不让李倩准备牙刷牙膏是错误的,小病房里有个角落,那儿有个蹲坑,和一个水桶一个水龙头。不用说,洗澡方便就在那里面进行。一夜未睡我觉得自己身上嘴里都有些发臭,匆匆拿了冷水洗了一把脸,使得自己不至于精力太过不济。
对面的关小繁和那个女孩显然早就洗漱过了,她们握住栏杆期许地看着外头。我也来到栅栏处,脸贴在铁上,眼光扫荡我发现每个病房的栅栏门口都站了人。大家在等着什么?
阿康仍不为所动地趴在床上,很快我发现黑子跟他的同事耀武扬威地走了过来。他们挨个病房开门,无论病情轻重,所有站在栅栏边的病人都被放了出去。而那些精神病严重的病人有的戴着镣铐,却仍规规矩矩地跟在看护身后。
是了,日子久了,这些都形成了动物般的条件反射,这是每天放风的时间。这样说,只要听话,这间医院确实不算严格?
揉着眼期待着那黑子快点到我这来开门,他慢吞吞地一路开锁过来,瞧见不顺眼的就踢一脚,瞧着漂亮的女病人就摸一把。
我更加明白昨天关小繁三个女孩干嘛去了,这几个畜生!
黑子腆着肚子到了我们病房门口,看着我挑衅地说:“死胖子想出来吗?”
“你靠近点。”我朝他挥挥手。
他一张大脸贴在铁栅栏上不解地问:“怎么样告诉你黑爷想不想出去?”
我悄悄将手伸了出去,狠狠地用拳打在他的脸上,并且吐了一口熬夜的浓痰在这孙子的脸上:“去你妈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