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小跑出了一个戴眼镜腆着肚子斯斯文文,年纪在五十开外样子的中年人,他惊慌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监区长,嘴里大喊着:“老包老包,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来。
“陈政委,这名刚进来的嫌犯把监区长从楼上推了下来,他的口袋里还有监区长的香烟和打火机。”老狱警拿出那个ZIPO和剩下的几根中华烟来。
“不是我杀的人,我认识成陆生!!”我见有领导来了赶忙又喊,这要是被他们就这么带走,就真的有嘴说不清了。成陆生认识监狱长,也许这个政委他也认识呢。
陈政委来到我面前,捅捅眼镜:“成陆生是谁?你又是谁?为什么杀了老包?”
“我没杀他啊,推他下来的另有其人,成陆生是公安部下属的刑侦局副局长。他认识你们监狱长的!你打电话核实一下!快!”
所谓官员自然怕更高的官,我立马抬出成小胡子和监狱长来。
陈政委皱着眉虽不情愿仍是走到一边打起电话来,少顷,他挂了电话转过头来,态度好了许多。
“我把情况跟监狱长回报了,他最后给出指示:如果魏西里找不出凶手,那魏西里自己就是凶手。”
陈政委说完又瞧了一眼地上的包铎,脸上满是兔死狐悲的哀伤:“放了他!”
那几个抓住我手的看守连忙撒手,我活动着疼痛的双臂,心里对那个监狱长真是又爱又恨,什么叫魏西里找不出真凶,魏西里自己就是凶手。简直就是强盗逻辑嘛。
“可魏西里就是凶手啊,不然怎么包区长的打火机跟烟会在他身上。”那老狱警不满地说。
“监狱长说他信得过就可以信得过,而且监狱长还说要我们暂时听他指挥。”
我继续蹲在尸体前摆弄着包铎的尸体,这类尸体从高空落下,不戴手套碰也不怕什么破坏证据。他穿着一件蓝色格子衬衫,下身是黑色西裤。较新的衬衫背面有划痕,这也侧面印证了包铎是被推下来的猜想。
死者的双眼瞪的异常圆滚,眼球中布满了血丝。这是生前愤怒的样子吗?
月城监狱地处市郊,法医警察赶来现场还有一会儿。而且监狱长并没有将我的嫌疑排除,只是责令我找出真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自然更加打起精神来。
“首先几个武警同志去办公楼,把目前所有在里面的人都登记名字,所有人不许离开现在所在位置,同时操场去个狱警把我的助手孙想叫来。现场保护起来吧,别给犯人靠近。大门也守着所有人在警察来之前不准进出。陈政委咱们上楼去看看吧。”
我熟练地做出一连串布置,转头看向那个老狱警。这人急不可耐地指责我是凶手,他自己岂不是很可疑?
“老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在哪里?为什么会在这出现?”我又快又急地问了出来。
他瞪了我一眼:“我在监狱干了几十年,头一次看见犯人问警察。真他吗的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