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地替她擦拭掉眼泪,这个女人用她最美好的年华陪伴了我,这样的债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李倩有一样好,她脾气虽然急,但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当然是指面对我的时候,对待旁人,她未必肯手下留情。有时候她对两个孩子的态度也远不及对我。
“有时候我想你这么讨厌,为什么我就狠不下心来离你而去呢?”她终究还是重新打响汽车。
“为什么呢?”我假装不懂地问。
“因为你是个混蛋。”她瞪着像是挂着雾气一般明亮的眼睛。
我摸摸头看着窗外,因为车窗打开了,血红色的晚霞与冰冷的风一同钻进了车里,晚霞俏皮的映红了能看得见的一切,而冷风则嗖嗖的在车内乱串着。
我思考着李倩之前的责难,有个荒唐又愚蠢的问题在脑海里回荡,死之前该怎么回报李倩呢?夫妻之间本不该讲这些,但我的确亏欠她太多了。
很快车子停下,我们住的小区到了。一言不发地跟在李倩后面上楼,她独自去厨房忙活起晚饭来。做饭这一点她从来也不推脱。
而我则坐在沙发前给自己嘴里塞着药。那些白的黄的红的药丸药剂带来的苦涩折磨着我的味蕾。
坐在那我感觉自己仿佛成了药罐子,它们在我的肚里翻江倒海,也不知道是杀伤癌细胞多些还是杀伤我多些。
因为刚才不愉快的经历,李倩也兴致不高。吃饭的时候李倩突然拿出酒来,她问我喝不喝,我摇摇头。她便一人自斟自饮起来。
女人的心里很苦,比我那些大大小小的药丸加起来都苦。
这种愁苦是我带来的,却不是我能解开的。
突然觉得很疲惫,我留下她一个回到房间躺了下去。
心事很多,却很快睡着了。
这一晚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了两条竹篱笆,篱笆上开门了紫色的牵牛花,在每个花蕊上都落了一只蜻蜓。
我不会解梦,所以也不知道这梦意味着什么,但梦里的我前所未有的悲伤着。
梦醒后我只觉得非常的累,屋里屋外都没有李倩的踪迹,而且床上并没有很浓重的酒味,这个女人昨晚没进屋?
一个洞察力出色,又想象力丰富的人活着是很幸苦的。各种猜想在我的脑海中走马灯似的变化。
按耐不住地我终于还是给她打了个电话,尽量缓和着语气问:“你昨晚赶忙去了?”
李倩轻描淡写地回答:“查案子去了。”
“你一身酒气在外面夜不归宿,你告诉我,你在查案子?”我难以控制自己的音量。
“爱信不信吧。”她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李倩几乎没有骗过我,我也不是担心她对我的忠诚。只是一时想不通她昨天一身酒气会去哪儿查案子。
当然我也知道依她的脾气,怕是短时间内不会理我了。
于是洗簌完毕,早餐还没吃的我便匆匆地赶往国峰大厦。
我想知道专案组的人有了什么新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