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气得又给她送了一大笔憎恶值。
回去之后,云清浅立刻开始想弄死她的办法了,而苏遥雪则是进了那间客房中。
客房内,牧九渊坐在窗边。
窗外草木葳蕤,一大片凌霄花垂下了藤蔓,缀着一朵朵火焰似地橘黄小花,在夏风之中微微摇曳,像是静谧地在安慰着窗边的人。
他的白衣隐没在花枝的阴影里,长长的睫毛上镀着一层金色的阳光。
那长睫下的漆黑瞳仁,此时,好似黑夜一般寒凉。
他融于秀丽景色中,艳压景色几分。
却又好似与这景色,格格不入。
苏遥雪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手肘放在窗台下,支着下巴,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定定地瞧着他:“怎么了?不开心?”
“没什么。”牧九渊微微摇头,心底涩涩地有些难受,像是喝了一杯用未成熟的覆盆子泡的水。
不久之前,碧蓝将云清浅和苏遥雪之间洽谈好的条件,告诉了他。
云清浅提出的条件是让她离开他,而她不假思索地就同意了。
听到碧蓝的转述时,他整个人如坠冰窖,只觉得连日以来在她那里汲取到的温暖,仿佛是大梦一场。
原来,他至始至终,都是不被需要的人。
原来,她对他的关心,随时可以轻易收回。
原来他渴望的一切,真的那么可望不可即,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连静静仰望她,都是那么难。
“牧九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苏遥雪却是浅笑盈盈地凑了过来,邀功似地靠在他的耳边,得意地开始邀功,“你说,我厉不厉害?”
“原来,你答应她是因为这个?”牧九渊的世界立刻大雨转晴,那么,所谓的离开他的话,应该也只是一句敷衍吧?
“不然呢?”苏遥雪朝他眨了一下眼睛,“不过,你和当今圣上,真的是敌对关系吧?”
“嗯,不死不休的仇人。”此时,倒也无妨告诉她这个了。
“太好了!”苏遥雪窃笑,“这说明我们的战役,取得了阶段性胜利!等回去了,你让人来接银子,我要把这些银子都送给你!”
“你不自己留着?”牧九渊有些意外。
“钱够花就行了!”苏遥雪不以为意地说道,“再说了,若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起了弄走全部银两的心思,谁让她说这些银两的主人是当今圣上呢?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谢谢你。”情之所至,气氛所驱,他起身轻轻地按住了她的后脑,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阳光像是金黄的糖浆一样,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
他们在雅致的花枝阴影下,少女青色如春杏,男子俊美如神祇。
他的吻像是一片花瓣落进了湖心,起了淡淡的涟漪,让苏遥雪的心瞬间就乱了。
她呆立如鹌鹑,直到他落在她肩上的青丝滑落下去,脸上才添了一抹胭脂色。
她抬起手背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别开视线不好意思地说道:“以、以后别这样了,怪容易让人误会……”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异性亲吻,说不晕乎,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