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屹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钟可情忍不住在心底冷嗤了一声:亏你还记得你曾经是我的未婚夫!
比起童谣,她更加痛恨陆屹楠。童谣只背叛了她一次,而陆屹楠却背叛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每当物尽其用之后,都会弃如敝履!
陆屹楠放下狠话之后,和尹苏婉先后走出了实验室,只留下钟可情和童谣两个人。
童谣瞪红了眼睛望向她:“你这个疯子!你现在满意了吧?我现在不但失去了参赛资格,更失去了屹楠的信任!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钟可情突然上前一步,目光中满是鄙夷:“是啊!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呢?你背叛可情表姐,攀附她的男人之时,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童谣浑身一震,颤抖着双臂,后退了一步。钟可情步步紧逼,将她逼到窗口,单手将她堵在墙边上,“不过是你害她,我害你,你抢她的男人,我抢你的男人,一报还一报而已,你何必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你以为
抛弃你的人会可怜你吗?太天真了!我告诉你,不会的!陆屹楠是绝对不会可怜你的!”
“你这个魔鬼……”童谣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你表面一套,私底下一套,你设好陷阱让我跳,你迟早会倒大霉的!”“我设好陷阱让你跳?”钟可情冷冷挑眉,“若不是你自己心思不正,你会对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下手?这种事情就算我不跟你说,你将来也会自己做,我只是提前把你给办
了,防范于未然罢了!”“你说我会倒大霉?呵……呵呵……”钟可情轻袅地笑出声来,“我要是怕倒霉,我当初就不会进这家医院!你给我等着,我表姐究竟是怎么死的,你最好藏严实一点,别让
我找出破绽,否则我必定叫你不得好死!”
钟可情走出实验室的瞬间,童谣的身子便倚着墙壁瘫软的下去,整个人的灵魂都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
钟可情正打算去四楼看看疫苗注射的情况,尹苏婉已经在楼道口等着她了。
“季医生,谢谢你。”尹苏婉突然开口。
钟可情微微一怔,笑道:“大赛冠军只是我送给未来侄儿的礼物而已,不必言谢。”她抚了抚尹苏婉的肚皮,刹那间想起自己那已经过世的孩子,鼻尖一片酸楚。
尹苏婉掩嘴一笑:“你才多么大点年龄,这肚子里的最多叫你姐姐。”
钟可情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半响不语。
四楼临时设立的疫苗站点,钟可情在那边买通了一个可靠的小护士,帮她盯着那些医生的左臂,只要查出那晚杀害她母亲的男人,她必定叫他不得好死!
四楼男厕的最里面一间,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将门栓锁死,而后压低了声音打电话:“秦叔,这回你必须得帮帮我。你不帮我,我就活不成了……”
“慌什么慌?”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低沉,“不是还没死呢嘛!”“你救救我!那天晚上,我杀钟夫人的时候好像被人瞧见了……”男人的声音颤抖着,“我浑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偏偏给钟夫人注射药物的时候露了左臂,你知道的,我是
左撇子,我左臂上有纹身,只怕被人瞧见了。”
“别瞎担心,三更半夜的,连闭路电视都故障了,怎么可能会被别人看见。”电话那端自信心十足,显然是一早就布置妥善,毁灭了所有的罪证。“我说的是真的!起初我也只是怀疑,我听到有脚步声跟踪我……”男人有些语无伦次,痛苦地挠头,“我以为是我幻听!但是现在整个医院的人都要接受疫苗注射,还指定
了是左臂,对方肯定就是为了找出我!”
“什么……”电话那端的人似乎也没考虑到这层,想都没想就挂了电话,而后抠出电话卡,用剪刀剪断了。
“喂喂……”男人还在叫喊,电话那端却只剩下一片“嘟嘟嘟”的忙音。
男人吓得躲在厕所里头,都不敢出去。
“季医生,还是没有。整个四楼的医生基本上都接受过疫苗注射了,就是找不到你说的那个人,或许你要找到并非本院的医生,而是挂靠在流光名下的医生?”
“不用管这么多,盯着就是。”整整三天,钟可情都没有找到那个左臂上有疤痕的男人,但她一点都不着急,而是淡然自若地单手敲打着桌面,然后嘴角勾起一丝狠绝的笑意:杀母仇人,你可以一辈子
躲着,但是倘若你不注射疫苗,你躲得过STNS病毒的侵蚀么?到时候,浑身腐烂,爬满虫蚁,你还不是一样尸骨无存?!
近一个星期,整个四楼都是一片乌烟瘴气。“去年打的肺炎疫苗,上个月打的风疹疫苗,一周前是水痘,最近又升级玩起了什么STNS……医院里的这些疫苗还真是五花八门的,说起来是免费注射,是为了我们的身体
好,谁知道是不是拿我们当试验品呐?”
“说得不错,这STNS病毒好好地呆在实验室里,怎么突然就传染开来了,指不定是医院故意这么做的!”
“是啊,一来可以试一试这陆医生研制的疫苗是不是真的有用,二来万一这疫苗有用了,STNS病毒又传播开来了,对医院而言,那可是一笔很客观的收入!”
“……”
四楼的茶水间,唐糖在跟几个刚刚注射完疫苗的小医生絮絮叨叨着。
贺迟泡好咖啡,优雅地朝着那群女医生笑了笑,而后朝着唐糖勾了勾手指,带她出了茶水间。
“好迷人!好帅——”
“是啊,虽然贺医生只是挂靠在流光医院的医生,但是论长相、论学识、论收入,没有一样是比我们科的医生差的。”
“可惜没有流光医院的编制啊……”
“有流光医院的编制有个屁用?这年头还不是看脸?”
“要是他能回过头,叫出我的名字就好了……”
自从陆屹楠被宣告名草有主,而谢大少的家世又高不可攀,这群小医生们能花痴的便只有贺迟这个带着几分神秘但又似乎很亲民的帅哥医生了。
这句话刚巧落在贺迟耳中,他倏地转过身来,对着站在中间的那个小医生笑道:“小米,生日快乐!”
“天呐,他居然真的记得我的名字,不止如此,他还记得今天是我生日!”那个被叫做小米的女医生盯着贺迟的背影,羞红了脸。
贺迟没走两步,唐糖便狠狠在他的手背上拧了一下,“你至于这么急着表现么?”
贺迟抿唇一笑:“既然你都提醒我了,我为什么不照做?”
唐糖怒瞪了他一眼,随即关上了血液科办公室的大门,冷着声音道:“那我希望下面我说的话,你也能照做。”贺迟眉头一皱,有些厌烦地拎起一支烟,在唇边点燃,而后狠狠吸了一口,再将满口的烟雾重重地吐出来。他鲜少抽烟,从前根本就没有抽烟的习惯,只是自打遇上郁欢
和季子墨这两个人之后,一切都变了。
“是秦叔来消息了么?”
唐糖点了点头,“很不好的消息。”
“这么大范围的STNS病毒传播,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贺迟冷笑了一声,而后伸手揉了揉左臂。他也刚刚注射完疫苗,手臂微微有些酸痛。
“秦叔说,心内科的田医生,身份曝光了,他势必会来投靠我们……”唐糖咬了咬下唇,“但是秦叔没有下达指示,只是让我转达给你,说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贺迟目光一黯,没有再说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便有人来敲门。
“贺医生,是我……”男子声音颤抖,明显仍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
唐糖打开门,将他迎了进来:“田医生,有什么事,进来慢慢说。”姓田的男医生身材高大,看上去身强体壮,但整个人面色极差,唇角还泛着惨白:“贺医生、唐医生,你们帮帮我吧。我的身份快要曝光了,现在又联系不上秦叔,不知道
下一步该怎么办。大家都注射了STNS病毒的疫苗,就剩下我一个人没注射了,我好怕……”
唐糖为难地皱着眉头,贺迟也是一言不发。姓田的见他们两个都没有要救他的意思,干脆破罐子破摔,厉声叱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就是想过河拆桥!反正你们的目的都达到了,你们想弃了我这颗废棋!你们若是
不肯帮我,我现在就跑去警察局认罪,大不了将你们都供出来。到时候进了局子,也不用担心一个人孤单寂寞了!”贺迟微微一怔,随即便让他坐下,淡然自若道:“田医生这说得什么话?我贺迟岂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秦叔也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无情。田医生稍安勿躁,大可不必太过担
心,秦叔已经从其他途径弄到了STNS病毒的疫苗,并且给你准备好了船票,你可以先去香港避一避。今天夜里三点,你到这个地址来,我将疫苗和船票一并拿给你……”
贺迟说罢,便拿起钢笔,随手在便签纸上写下了一个地址,递到姓田的手中。
姓田的似信非信,但又别无他法,只是指着他的鼻尖威胁道:“你可千万别骗我,我手上有你所有的犯案证据,别逼我当庭指证你!”
姓田的进来的时候低声下气,出去的时候却是气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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