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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冰离庄之际便知会分舵派车来接,哪知一天过去,码头上空空如也,不由她不怒。
船上有薛冰带来的四圣门武士和郦飞白门下弟子,人数不少,轮船有上下两层,载坐近千人,颇为气派。这也不是四圣门自家的船,而是临时调来的货船,四圣门是檀江第一大帮派,头面甚广,找艘轮船渡海自然不难。
薛冰虽受郦飞白节制,郦飞白一身道服,没有和薛冰争权的意思。薛冰穿着白色武士服,锦缎披风,颇有大将之风,她本就身段高挑,体态丰腴,面容虽非特别姣美,却也是眉眼端正,肤色白晳。
端木漪、阮锦香在舱里陪伴阮越和秦素徽,阎鸣筝、孔雀也在坐中,阎鸣筝惯常以男装打扮,自有几分潇洒风度。孔雀则延颈秀项,眉目清冽,两人坐在一起,倒像一双璧人。
武士将分舵弟子引进舵中,恭身道:“禀三夫人,有分舵弟子前来报讯。”
“让他讲。”
薛冰摆了摆手,让武士退到一边。分舵弟子目光逡巡,见舱中坐着几个美貌女子,郦飞白宠辱不惊,薛冰横眉冷眼,忙垂下目光,轻咳一声道:“小人时遇来,见过三夫人,郦真人。”
薛冰冷哼一声,质问道:“我奉命护送郦真人来岛,江赫为何不来迎接?”
“三夫人容禀。”
时遇来忙道:“岛上峰岭众多,少有平地,不比檀江岛富贵繁华,四通八达,因此分舵并无多少仙车,故而难以前来接驾。还望夫人恕罪。”
“混账,没有仙车,难道让我们徒步往分舵去?”
薛冰面罩寒霜,显然不相信时遇来的鬼话,就算分舵没有仙车,偌大一座神飞岛难道还找不到几驾仙车。
“夫人息怒。”
时遇来陪笑道:“江舵主正在借调仙车,请夫人耐心等待,等凑齐了仙车,江舵主一定亲自前来接驾。江舵主怕夫人等得心焦,特让小人前来说明难处,乞求夫人宽假一点时间。”
“那我问你,江赫到底几时能来?”
薛冰怒火稍息,耐着性子问。
“可能要一两个时辰吧,夫人放心,江舵主正在向辖下商户征调仙车,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赶来迎驾。”
时遇来是江赫身边的亲信,对孔难敌的几位夫人也略有耳闻。早知薛冰最为骄横,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可不想触怒这头母老虎。
薛冰冷然一笑,点头道:“好,我就等他一个时辰。尔等抗命不遵,贻误时机,死罪可免,活罪难赦。来人,打他三十鞭。”
时遇来浑身一震,忙叫道:“夫人饶命,小人是尽心尽力为夫人办事。”
“还不动手。”
薛冰一声令下,早有两个武士大步上前,将时遇来揪翻在地,一个健硕武士解除上衣,绰一条软鞭,照着时遇来后背抽打起来。
哗哗抽打声如同风雨夜惊,打得时遇来鬼哭狼嚎,连声讨饶。
郦飞白娥眉微蹙,薛冰却看得津津有味,看着挥鞭大汉贲起的肌肉,听着时遇来声嘶力竭的惨叫,她竟有种奇异的快感,修长的手指伸到桌子下面,抚到丰腴紧致的大腿上,红艳的小舌不觉舔了下嘴唇,心头一阵烦躁。
“好了,剩下的几鞭先寄下,回去告诉江赫,本夫人等着他。”
薛冰瞄了郦飞白一眼,心头微虚。
几个武士松开时遇来,他是江赫手下干将,武功不弱,刚才的惨呼求饶多半是装出来的,不过这一顿鞭子也是打得他皮开肉绽。时遇来心头暗恨,强笑道:“多谢夫人宽赦,小人一定把话带到。”
时遇来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出舱而去,门外的武士互换眼色,脸上都带有笑意。
“郦真人,依你看,一个时辰之后,江赫会不会派仙车来接?”
薛冰虽放走时遇来,也并不是信了他。江赫敢于大耍滑头,恐怕不会乖乖受郦飞白的节制,神飞岛毕竟是他的地头,郦飞白神通虽强,若是江赫阳奉阴违,也奈何不了他。
阎鸣筝插口道:“咱们有手有脚,何必等他来接。不如杀上门去,看那江赫到底玩什么花样。”
仙道高手自与常人不同,翻山越岭尚非难事,况且只是区区山路。
薛冰摇头道:“若是咱们自己找上门去,岂不是让江赫诡计得逞。”
郦飞白振衣而起,踌蹰道:“阎姑娘所言甚是,薛夫人的顾虑也无道理,不如咱们兵分两路,薛夫人带领大队人马在此等候,我和阎鸣筝先行一步,查探一下分舵虚实。”
阎鸣筝笑道:“区区小事,何须真人亲自出马。你派个弟子随我同去就行了。”
郦飞白点头道:“也好。我让钦之陪你去。”
“他……”
阎鸣筝轻哼两声,面露悻悻之色。先前在阮家两人三度交手,明钦取出诛仙剑,差点将她斩杀剑下。阎鸣筝想起来心有余悸,对他不能不心生怨怼。
郦飞白心知阎鸣筝不能没有芥蒂,宽解她道:“钦之是我门下得力弟子,由他相助,定无性命之忧。”
“他不害我就好了。”
阎鸣筝撇了撇嘴,船上人手虽众,高手却不多。除了郦飞白以外,阎鸣筝和明钦都是个中翘楚,薛冰和孔雀还远为不及。郦飞白不去,明钦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端秀,去叫你师兄来。”
郦飞白门下不论入门先后,能者为先,端秀也算郦飞白杰出弟子,和明钦一比便降格成师妹了。
“是。”
明钦在内舱照看秦素徽,他跟着郦飞白无非是为了帮秦素徽治病,满以为到了神飞岛可以请她着手医治,哪知出了这样的事。
明钦听到招唤,跟着端秀出来,“真人,你找我?”
郦飞白点头道:“江赫违我节度,不来接驾,必是有所图谋。你和阎姑娘先去分舵查探一番,看看虚实如何,回来报知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