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芳馨和慎玉尚有交情,自然想取得她的信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吕方没有真凭实据,就算告到眠鹤跟前,也奈何她不得。但是明钦确实进了坞堡,若非他出手相救,也不至于暴露行藏。梅芳馨投桃报李,自然要设法周全于他。
“刚才确实有人来过。但他并非金乌教的奸细。”
“那他又是什么人?何不与我引见一番。”
慎玉心头暗奇,她和梅芳馨相识多年,对她的为人还算了解,说她加入了金乌教,慎玉也是将信将疑。金乌教如日中天,谁加入都不奇怪。
方才马家护卫进房搜过,没有找到明钦的踪迹。梅芳馨暗松了口气,已知明钦擅于潜踪隐迹,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梅芳馨虽知处境不妙,神思却还清醒,马家堡坞是眠鹤驻兵之地,防守如铜墙铁壁,外人很难进得来,除非洛咏言、明钦这样的修行高手。
听黑衣人的口气,似乎是特意为梅芳馨而来,很可能是坞堡内的人。
“梅姑娘,你喝醉了,我扶你进去歇息吧。”
黑衣人并不多话,弯腰去搂抱梅芳馨往里间拉拽。
梅芳馨心头大急,心知一旦进了里屋定然清白不保,她不及黑衣人孔武有力,又喝醉了酒,手足乏力,双方推搡了片刻,梅芳馨突然抓住黑衣人的黑巾扯落下来。
黑衣人大吃一惊,连忙伸手遮挡面孔。
“是你?”
梅芳馨冷眼一瞟,已经认出他来。这人约摸三十来岁,生得油头粉面。梅芳馨来到马家坞堡曾见过此人,知道他是马如龙的堂弟,叫作马峰。
马峰惊觉身份暴露,一时间惊慌失措。梅芳馨得了喘息之机,爬起来往门外逃遁。
“梅姑娘——”
马峰也知闯了大祸,若让梅芳馨逃出房间,后果严重,连忙飞身扑上,梅芳馨张口欲叫,马峰眼疾手快,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梅姑娘,你老实点。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马峰凑到梅芳馨耳边,恶狠狠的道。
梅芳馨呜呜了两声,脸蛋涨红,她声名远播,所到之处无论是名流富绅,还是达官显贵,无不礼遇有加,何曾受过如此对待。毕竟是柔弱女子,如何挣脱得开。
马峰家世豪富,平常也没少沾花惹草,近日一见梅芳馨惊为天人,日思夜想,今晚按捺不住,潜入梅芳馨的居住的小院,偏巧梅芳馨多饮了几杯,让他有机可趁。
“梅姑娘,我太喜欢你了。你就从了我吧。”
马峰话音发颤,一手抿住梅芳馨的嘴巴,一边动手扯她的衣裙。
梅芳馨神情羞愤,急得掉下泪来。她特地选了这所院落,位置偏远,平常除了眠鹤也无人前来,就算叫喊外面也未必听得见。
明钦也没料到深更半夜撞上这样的事,他和梅芳馨虽说非亲非故,所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见她受辱,不能见死不救。
明钦潜运神念,落入房中,眼见马峰压在梅芳馨身上上下其手,脸上青筋暴跳,兴奋异常,抬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
马峰不虞有此,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到墙壁上。
梅芳馨忽觉身上一轻,大喜过望,转见房中多了一人,心中甚是诧异。
“你是何人,竟敢坏我好事?”
马峰摇了摇脑袋,见明钦并非马家的人,稍感放心。大喝一声,冲了上来。他不甘心失望,平常也练过一些拳脚,身手不弱。
明钦嘿然一笑,想马峰这种浮华子弟,自然下不了苦功,武艺也高不到哪里去,如何能是明钦的对手。
明钦施展金刚法相,手臂坚如铁石,随手接了几招,格的马峰两臂生疼。明钦展动云梭玉步,侵身而上,揪住马峰的衣领举过头领。
马峰方知害怕,求饶道:“好汉饶命。”
明钦哈哈大笑,将马峰照着窗格扔了出去,耳听砰訇一响,马峰撞破窗户,从阁楼上摔了下来。
梅芳馨急忙跑出去查看,却见马峰并未摔死,爬起来朝楼上望了一眼,一瘸一拐的走了。
梅芳馨轻吁了口气,回到屋内,朝明钦行了一礼,“多谢壮士相救。”
“我只是适逢其会。姑娘应该记得我吧。”
明钦在梅园出手帮过洛咏言,当时用锻魂塔砸毁石桥,使得眠鹤和梅芳馨双双落水,差点性命不保。
梅芳馨打量了明钦一眼,苦笑道:“足下是金乌教的人?”
“这倒不是。”
明钦微微摇头,梅芳馨虽和眠鹤私交甚好,但她并非道派中人,也不是朝廷命官。
梅芳馨怔了一怔,奇道:“足下相帮金乌教和朝廷作对,原来不是金乌教的人?这也难怪,朝廷贪吏成群,尽失民望,有志之士都会襄赞义举的吧。”
“足下救我,莫非想从我这里探听什么消息?我一介女流,只会琴书自娱,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梅芳馨到底是聪明人,明钦甘冒奇险潜入马家坞堡,自然是有所为而来。
“我说了只是碰巧遇上,举手之劳罢了,姑娘无须放在心上。夜深露重,姑娘善自保重,在下告辞了。”
既然梅芳馨说了不知兵事布划,明钦也不愿强人所难。
“等一等。”
梅芳馨见明钦说走就走,心中颇感意外,急忙唤了一声。
“怎么?”
明钦回过头来,露出疑惑之色。
梅芳馨慢吞吞地道:“壮士相救之德,妾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缘,定当竭诚以报。”
明钦摆了摆手,刚要出去和童姣如会合。忽听得一阵吵嚷之声,大队人马朝这边赶来。
梅芳馨脸色微变,“壮士为了救我,只怕行踪已然泄露,你若信得过我,便在房中躲避一时,妾自有解围之策。”
“那就有劳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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