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侄,也不过如此了罢?
张武义说罢,秦琼望向卞仪的眼神中少了几分冷冽,程咬金却不是个嘴软的主儿,哼哼唧唧地道:“算卞老倌儿识趣。”
卞仪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李绩想了想,朝张武义道:“赵五运的尸体呢?可有请仵作验查?”
张武义点了点头,朝众人拱手道:“诸位,飞骑已去事发之地查勘,想必很快便有消息传来,刑部与大理寺的人手也已去了,陛下那里还在等着某的消息,某这便先行一步。”
“既然如此,同去便是!”
尉迟恭喝了一声,引来众人纷纷赞同,脚步声纷乱中,大理寺总算是清净下来。
眼看着秦琼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一众差役瞬间便没了气力,不由自主地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哧不已。
卞仪也是暗自松了口气,没去责怪差役有失体统,转身离去。
穿过厅堂,拐角处有一处房间,一位差役正弓着身子关门退出来,瞧见卞仪,忙上前见礼。
“方侯醒了么?”
差役恭敬道:“是。”
卞仪挥了挥手,示意差役退去,在门口站了片刻,推门而入。
房间不大,却颇为干净,窗子处摆放着两盆花,散发着香气。虽是炎炎夏日,屋内却甚是凉快,卞仪奇怪地扫视四周,见床尾处有一木盆,盆中赫然堆满了冰块。
“这……嘶!”
卞仪大惊,作为大理寺卿,他自是知晓,署衙内并没有冰块,既然如此,那便是张武义带来的,想到方言圣眷如此之隆,老脸上震惊不已。
方言本是面朝里睡,听到动静,便起了身,忙下床见礼,笑道:“原来是卞公来了。”
卞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努力地不去看冒着寒气的冰块,笑道:“此处简陋,慢待方侯了。”
“卞公哪里话,这里比牢房不知要好过多少,小子甚是感激。”
寒暄片刻,卞仪感叹道:“方侯前脚刚进大理寺,翼国公、宿国公等人便闯了进来,若不是飞骑张统领恰好出现,怕是今日这大理寺就被拆了。”
一股暖流从心底淌过,方言抿唇道:“诸位叔伯爱护之意,小子实在无以为报。”
顿了片刻,方言开口闻道:“卞公,仵作可有查验赵五运的尸体?”
“自然。”
卞仪先是点头,随即摇头道:“除了双脚断处,赵五运全身上下并无伤口。”
方言叹了口气:“那么说来,小子的杀人罪名岂不是洗不干净了?”
卞仪沉吟不语。
“罢了罢了,小子问心无愧,就等着卞公还小子一个清白罢。”
这份处变不惊的心态让卞仪频频颔首,想了想,又问道:“方侯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无用。”
方言笑着回了一句,目光落在盛满冰块的木盆上,神情有些恍惚。
“世家不除,李二怎么会我这个马前卒出事呢?别说没杀人,就算杀了人……”